有言海贞如“沽名钓誉”者。
亦有说他所查不实者,种种言语,不足而降。
阁臣孔立清便在这时出班问道:“海大人,如你所言,这大商的官员勋贵便没一个好人了?”
海贞如慷慨道:“孔相这话问的蹊跷,官清不清,自己心里明白。官贪不贪,自己心里清楚。大商有多少贪官污吏,又有多少吸食百姓鲜血的勋贵人家,想必对照那些人送在孔相府上的财货,应该能算的清楚一些吧!”
这无疑是对孔立清最严厉的一次指控,亦是彻底撕破脸的节奏。说是所说不实,海贞如便极有可能会以诽谤朝廷大员而入罪。
朝堂之上再次哗然一片,就连一直老神在在,闭着眼睛似乎眼着了的当朝首相林惟中,亦在此时陡然间睁开了眼睛。而次相孙伯纶,却无声的笑了出来。
孔立清怒目面视,但却似乎有些失了底气:“你这条指控,本相记住了。”
说着话,忽的转身,面向御阶之上的新武皇帝,突的躬身,言道:“臣请至尊暂停臣之职务,由三法司会同吏部对臣,以及臣的家人进行清查,以证臣之清白!”
龙坐之上的新武皇帝却面容平静,一言不发。
“哼哼,三法司?孔相门生遍布朝野,三法司中大理寺卿余正言与孔相同年,刑部侍郎楚葛胜曾拜孔相为座师,而御史台这些年更是由孔相一手把持,孔相,好一个以证明白!”
海贞如这些话一出口,便是打算一杆子把这些人全部打翻,包括孔立清在内,他等同于一下子指控四位朝中大员。金銮殿上,倏然间变得针落可闻。
却在这时,御史大夫钱充容出班道:“你海贞如自许清廉,仁仁君子,然而本官却听说,你在先皇大行其间,在靖绥县竟然然时常流连于青楼妓官,可有此事?至尊,臣就此事弹劾海贞如,请其大不敬之罪!”
这是已经开始泼脏水的节奏了,大商律法并未明文规定,皇室大葬其间民间禁止一切娱乐活动,但往往却都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以此示作对皇家的尊重。
钱充容说这些,倒也谈不上什么大不敬,只是打算先道德上对海贞如进行打击,然后再以此为突破口,一点一点的将他从一个道德完人的人样子,打成茅坑里的臭石头。文人是很注重脸面的,有了这样的丑闻,对于海贞如在士气上则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海贞如举着托盘躬身道:“钱大人所言,先帝大行其间,海某去往青楼一事,但也只是在里面从了片刻,与一位辅助海某抗击北元的侠士进行送别而已。钱大人何以用‘时常’‘留连’这样的词汇?钱大人想误导什么?”
钱充容呼的一窒,他没想到自己语言上的陷井竟然会被这个看起来食古不化的家伙识破,接着便道:“就算去了一次,那也是对皇家的亵渎!而且,谁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什么?既然是为一位抗击北元的侠士送别,为何要设在青楼妓馆,而不是在你府衙之内?海大人,这你却又做何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