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落,童禄站起身来,淡淡看了一眼张山,道:“给那位不知死活的少帮传说句话,别以为他爹是大宗师,咱们便奈何不了你金钱帮!”
张山轻笑,笑容里充满蔑视,淡然道:“我家帮主说,你们还真奈何不了。”
童禄听到这话之后,瞳孔微缩,他意识到,这似乎就是上官惊虹本人对于这件事情的立场,而张山,不过是一条表明态度的狗而已。但这个时候他却也没办法,只是冷哼一声:“养出来的狗还想咬主人?当真还是新鲜事!”
说着话,他便背着手,向着阁楼外下走去。
张山喝了口茶,对于这样无力的嘲讽他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片刻后笑着站了起来,冲着洪秀洗与固季昌两个济州府地面最大的官员拱了拱,却并未说什么,然后便向着阁楼外走去。既然少帮主的命令是听着,看着,那么他现在也最好去前面看看。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知府固季昌脸色苍白的擦着冷汗,道:“洪大人,咱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这毕竟是谋反,全家都要掉脑袋的事情,若是事情败露,该如何是好?听说,您京里还有些关系,是不是可以……”
洪秀洗哼哼冷笑了一声,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才激愤的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固季昌道:“事情肯定是会败露的,而且他们这些人也都死定了,哦,对了,忘了说一句,固大人,你也死定了,如果不想连累家晓的话,本官奉劝你一句,到时候有一说一,实话实说,或许你的家人还能保全。嗯,还有,以后啊,别‘咱们,咱们’的,本官跟你不一样。”
固季昌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陡然而惊,道:“你……你……你是北堂……”
洪秀洗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背后,走到阁楼的窗户前,言道:“北堂……就全部都是贪腐残毒之官吗?赵相爷就一定是坏人吗?若非赵东楼走错了路,相爷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明着与你说,本官的问题不大。”
“不过就是收了两个暖床的女人,一副字贴,以及几千两银子而已。哼哼,他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这么一点点屁事,怎么就觉得捏住了本官的把柄呢?那位鹰击指挥使何大人,在抵达济州府第一天的时候,便来找过本官。”
“他之所以会来找本官,应该是本官的底子已经被禁军查过了,还算是干净。而且自本官就任这山东一府的参政知事以来,也算做了几件漂亮事情,京城里的那位大督帅,应该是觉得本官还算合用,所以就借着本官来将你们这些人都钓出来,好手段呐!”
说到这里,洪秀洗感叹的拍了拍窗拦:“双管其下,雷厉风行,未见半点风波便将济州之祸解除,啧啧,有推之公当年风采。哦,对了,给固大人你也说一下,本官的处置也随着那位何大人下来了,贪污受贿是免不了的,功过相抵之下,从三品的参政知事是干不了了,回京述职,降为五品太学院学谕。”
“至尊口谕说了,既然洪某人喜欢喜书画字贴,又是个阴阳学大家,那就回京来,给太学生们教教书也是好的,至尊圣明。”说到这里,洪秀洗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固季昌,笑眯眯的道:“他们那群白痴怎么就不打听打听,本官在这当这济州参政知事之前,可是当了整整十二年的甘州府军事节度的,哼哼哼,那个时候,推之公还没去世呢!”
随着他这些话说完,固季昌已然全身颤抖,面色卡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突然间发现,此前的自己竟然十分愚蠢的落进了一个天大的坑里,而如今,不管怎么挣命都爬不出来了。
若是那个时候不受他们威逼,不要犹豫,直接拒绝掉他们的要求该多好。他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