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商太大了,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虽然官员们多有扯皮推诿,但响影到中枢的事情,还是要尽快处理的。
八大臣阁之中,孔立清的败落,基本上算是铁本钉钉的事情了。他因为被弹劾,只能闲居家中,等着最后的调查结果,所以无法参与这次小朝会。而别一位已然被内定的阁臣海贞如,却因为没有明发的旨意,暂时品级不够,也无法参加。
所以,今日中枢内阁便只是其他其参与其内。
“黄河修缮的事情不容耽搁……”三相孟充常道:“虽说先帝二十三年修过,堤坝还算健全,但以目前来看,因为黄河浪激太猛,沿河各府的防洪堤坝已然出现多处损坏,至尊,若是某一处绝口,那便是关乎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人百姓的性命大事,所以臣以为,乘着夏季,早些准备较好,省得来年出现不忍言事。”
孟充常刚说完这话,五相王平芝冷冷道:“孟相,国库为了支应边军粮响已经空了,户部把蜀中的税收已经收到五年后了。如今要修河堤,你告诉老夫银子从哪出?钱粮又从哪出?”
两位阁臣就此事宜开始争吵,接着属于他们各自派系的朝臣们也加入其中,但好在也只是辩论,你方说罢我登台,并不显得如何混乱。
新武皇帝坐在龙榻上,安静的听着他们争吵,面无表情。
半响之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吵闹终于结束了。
新武见他们安静下来,笑了一声,坐直身子,将目光落在坐在左手位绣敦的首相林惟中身上,言道:“朕初掌大权,还太年轻,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惟中先生,朕还未登基时,像便是朕的太傅,如今,有何可教朕?”
林惟中拱拱手,笑道:“回至尊,黄河嘛,自然是要修的,不然万一绝口,对我大商来说便是一场灾难。但为了边军将士安心守边,致使国库亏盈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所以说如今的国库不足以支持如此大规模的修整,国家也是很为难的。依老臣之见,如不,让当地自筹如何?至尊可下令减免黄河沿岸各府州两年的赋税,如此,方可解燃眉之急。”
新武皇帝听到这话,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看像坐在右边绣敦的次相孙伯纶身上,问道:“伯纶先生以为如何?”
孙伯纶睁开眯眯瞪瞪的双眼,赶紧行礼道:“老臣以为惟中先生所言有理。”
新武皇帝没再理会他这种完全泥胎一样的说法,点了点头,接着轻轻笑了一声,道:“先帝二十三年,对西战争结束不久,全国修养生息,国库刚有盈余……朕那时是监国太子,行天子领,你们说黄河要修了,朕与父皇念黎民之苦,直接用了印。”
“孟先生,你当时说,黄河此次修过之后,当保两岸十年平安,你这话当时说的誓旦旦,可孟先生啊,如今才过了三年,不,两年半,你竟然说又有修黄河?此所谓何来?呵呵,朕的记醒可是很好的。”
“朕这个时候也不问那些能修十年堤坝的银子去哪儿了,你心知肚明,朕也心知肚明。朕听说过一句话‘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虽然朕的话已然挑明,但朕也不为难你,毕竟,你是个实心用事的。”
“念着你是老臣,朕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黄河肯定是要修,天下黎民何辜负?朕怎能为了一时意气,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国库里没钱了,可朕的内库还有些盈余,不管怎么说应该够修黄河了,但朕会派人监视的,凡有克扣与贪墨者,斩。孟先生,朕希望你继‘实心用事’。”
这话太过诛心,孟充常已然冷汗叠出,躬身道:“臣必当粉身碎骨……”
新武皇帝摆了摆手,道:“行了,占了朕的便宜就不要再多说话了。孟先生,记住,黄河两岸各州府的税收,一个子都不许少,少一文钱,朕便会砍一颗脑袋,嗯,当然,是官员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