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娟儿饿”
“……”
“爹爹,娟儿吃一口好不好,就一口,娟儿真的好饿。”
“……”
“爹爹,为什么,咱们种的粮食,咱,咱们不能吃啊”
“……因为,咱吃了,整个部落的人,都要死啊……”
“可爹爹,娟儿,真的,好,好饿啊……”
“爹爹,死了是不是就不会觉得饿了?”
“娟儿,爹不许你说这种话!”
“爹,爹爹,我看见娘了,她过的可好了,有吃不完的窝头……”
“娟儿!娟儿啊!!!”
“啊!!!!!”男人嚎了出来,声嘶力竭,他一声接一声,一声更比一声强,一声更比一声尖,一声更比一声蕴含着更多的仇恨和杀意。他在田野上纵情的嚎叫,肆意的嚎叫,周围的族人都垂下了头,沉默着继续收割田里的庄稼。
没有人制止这个男人,谁忍心指责一个为了全族失去女儿的父亲?
也没有白家人,白家为了不让别人生疑,从不在百族的地区驻军。
而百族的人们啊,就这样自觉的,不惜一切的沉默着遵循入侵者的规定。
沉默,呵,沉默是百年来的百族大地。
沉默,是火山即将喷发时的地底嗡鸣。
沉默,是这个别样的秋色中,最凄的凄风,最冷的冷雨。
入夜,黑色的斗篷潜入了那个男人摇摇欲坠的茅草屋中,过了约一个时辰,才从屋中走出。他拉了拉斗篷,又迅速的消失在月色下,月光下,他的双目隐隐翻着紫色的光泽。
就在千里之外,墨羽正在操练兵马。
忽的,一阵疾风吹过,墨羽感到胸口一阵烦闷,不住的咳了起来。
李乐忙拍了拍墨羽的后背,唤狄北去找墨葭要些保暖的东西,冲墨羽道:“阿羽,今年这秋天,凉的好快啊,是不是因为咱们正在往北走啊。”随即又是一堆废话,直到狄北带着一条披风回来,这才住嘴。
墨羽接过他手中的披风,随手一摸便知里面是最优质的兽毛,笑了笑便把披风披在了身上。他点点头,似乎是在称赞这条披风,却在不经意间发出了一句感慨:“是啊,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