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说说家常,墨羽亦将些许自己所知晓的种植知识和对天气变化的判断方法在谈话中透露给老人,却不料对于有些话语,老人却是哼了哼。
“小伙子,有些东西你说的没错,可这看天气,你就不如我喽。”老人笑着捋了捋胡子,很是得意。
墨羽耸了耸肩,怎么可能,行军打仗,知阴阳晓寒暑是最基本的能力,岂会输给一个老人。自小维持自己心性,在父母师父朋友面前喜欢装大人的墨羽许是在陌生的环境完全放下了心,此时倒是显出了一个少年人该有的心境。
谁知,就在片刻之后,墨羽的脸色变了。
老人家对于何时下雨何时降雪的天象竟然比他还要清楚的多。
和老人好好聊了一会,墨羽才想明白——自己虽然和师父学的仔细,可是终究要学的还是兵法,是对于士气的把握和时机的审夺,不像老人种着庄稼,就靠这个吃饭,怎么能比得过?
老奶奶见这两人聊得欢,也不插话,出门做饭去了,一老一少就这么聊着,倒也其乐融融。
正午,墨羽的肚子准时发出了叫声,老人也不介怀,笑着招呼老伴。马上,一盆炒白菜和一锅鸡汤就被端了上来,当然,还有一碗很有劲道的面。
吃饭间,老人问:“我说小伙子,你以后有啥打算。”
墨羽一口把面条吸到嘴里,道:“也说不上什么打算。以前我特别喜欢做各种计划打算,就没怎么实现过,实现的,也都乱了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计划的太多,不用,也就没啥用。”
“小伙子就是读书人,说话在理。”老人笑着给老伴夹了一块鸡肉,“我家那小子,三年前非要去当万什么守军,说是守护人类,后来又来信说是要追随什么人,出了关,好长时间没联系,直到最近几个月才有信寄回来。你说,要那么大冲劲干什么?他小的时候我们两的确希望他建功立业,搏个好名声。可如今……”
墨羽心中一动,暗念:想这倒是巧了。随即仔细看了看老人的脸,希望能找到一点自己熟悉的棱角,旋即放弃。
一万人的羽林军,自己怎么可能记得清楚,现在他只是希望,在无定河畔自己亲手堆起的坟冢内,没有这位老人儿子的尸骨。
老人看墨羽脸色不太对,还以为是提起父母让这个孩子伤心了,忙换了话题:“小伙子想谋个什么差事,以后怎么糊口啊。”
墨羽想了想:“还有些银子,在长安弄点地,一边耕种,一边准备赶考吧。”
老人笑笑,“怪不得你这孩子书箱那么重。”
墨羽笑笑。
两人说笑间,饭桌上的饭下的也是极快,不多时,便吃完了。老奶奶笑着端着饭碗出了门。
墨羽起身,在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锭影子,拱拱手道:“多谢款待,这几日实在是叨扰了。”
老人点点头,对这个小伙子极为满意的他此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人家毕竟在长安有亲人,而且对年轻人而言长安才是好地方,想要留人的话也就停在了嘴边
推开屋门,冷风径直灌了进来,
此时村中,便是行人。
“等等,”老人叫住墨羽,“小伙子你等等,村里平时不会有这么多人出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你且回来!”
墨羽眉头微皱,没有回头,而是背起书箱走上前,拦住一个村民,问:“怎么了?”
那人没有仔细看他,也没管他是不是村里人,直接道:“快走吧!听说旁边的山匪要血洗村子。”
“这是哪来的传言,可信吗?”墨羽问。
“这有啥不可信的?小六子从山寨跑出来专门告诉自个爹娘的还能有假。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