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啸长空!
天地四方曰宇,古往今来称宙。
宇宙洪荒见,有中土,中土有国,名大夏,大夏之北,有孤塔一座。
塔高百尺,名百尺,塔上,剑气百尺。
布衣剑客不复往日快然自得模样,此时,这高空之中剑意纵横,一道纵横古今的剑意直冲云霄,使得星河摇动。那原本平凡的布衣周围此时似有云雾缭绕,内中点缀星光点点,星光摇曳似是万家灯火,只不过原本平和的灯火之中,此时满是不平之意,似乎要是不做些什么,这星火就要将这布衣的剑客生生吞没。
剑客于塔顶之上傲立,身前一柄墨色长剑不住嗡鸣。
“你欲阻我?”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剑意横亘八方,黑夜之中那人终是显出了身影。
“怎么会。”来人正是这百尺楼真正的主人,此时他一身黑袍,手持一杆玄尺,怔怔的看着苏玉,“他是我的儿子,可天下不独他一个是人的儿子,我不能去。”
“废话真多。”
“可我终究是他的父亲。”墨夜叹了口气,“我以为能护他一世周全……”
“可你还是看错了那位,你自怜你的天下苍生,可这一切在那位的眼中,却又与他何干?他要他的江山,你奉行你的非攻兼爱,在那位眼中,只怕你还是多了他的民心。”
墨夜看着自己这位好友此时一身剑气凛然,叹了口气:“我岂会不知。”
只是说完,他便拿起了手中的尺子,苦笑道:“可有些道,还是需要人守一守的。”
“哪怕那是你亲子?”
“正因为他是我亲子。”
“荒唐!”苏玉一声暴喝浑身剑气勃发,吹的星空诸斗一阵摇动,“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你就要牺牲他了?这是什么混账话,你也说的出口。用阿羽的性命标榜你自己的那一套兼爱天下众生的理念吗?”
“阿羽,他就不在这众生之内了?”
百尺楼上一阵寂静,只剩下剑意彻骨。
而后,只听墨夜一声苦笑。
“他还有你这个剑客师父去讨个公道,还有天资横溢的朋友去为他想着复仇查真相,可是,若我墨家出了事情,这事件没有师父讨公道没有朋友查真相的人怎么办?”墨夜摇摇头,“墨家。自墨子以来,有过风雨飘摇,被忌惮,被针对,却从来都是这天地的良心,只要墨家还在一日,那魑魅魍魉便难以安宁一天,昔日八百玄衣出墨关,归来不过十五人,可那剩下的七百八十五人,却化成了天地的正气,不然,你觉得这几年燕家宋家为什么那么平静?”
他指指天空:“我墨家敬鬼神,其中之鬼说的,是英魂。他们看着呢,苏玉,苏长安,你是说我应该抛下这一切正义在这个天下将乱的时候为我的儿子,去要个公道吗?”
苏玉摇摇头:“就是你的这种爱,给了那些混蛋肆无忌惮的底气。”
“你告诉天下人说,要善良,一定要善良。但你没有告诉他们,就是因为善良,才让别人有了作恶的机会;就是善良,给了他们利用善良的权力;就是因为善良,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有坏人。我的大善人墨夜!”
话音方落,一道剑气虚空斩至,携带着森然的寒意,化成雷光。
紫电流星!
此时的苏玉已然非是一年前同蛮皇酣战之时可比,一年,这位绝顶剑客手中的剑光少了一分杀意却多了三分灵性,也就是这三分灵性,使得这一剑紫电流星更得精髓。
墨夜抬眼,竟在剑华之中看到了几分韶华如流水般的意蕴,这非是苏玉的意志,却是剑法本身的味道。
抬手,一杆尺子横在身前,漆黑的尺子在耀眼的剑华面前显得分外的可怜于不堪,而但一尺一剑相碰的时候,这杆看起来土气的尺子,却纹丝不动。
“莫要挡路!”
紫电流星一转,在苍穹中化为一道剑幕,避开了尺子却是向着墨夜直扑而去。
墨夜侧身让过,苏玉冷哼一声,心知这位至交好友其实并没有阻他的念头,只是想让他在想想罢了。
想想?
何须再想?你杀我徒儿,我还斩不得你吗?
“小玉。”
“我没有立场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