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却是混不在意,身上铠甲已着,手中把玩着白玉皓的软剑,嘴里反复念着。
“君异夕吗?”
想着,那机拓声已经响起,粘着雨水的树叶翻飞而出,清凉的剑光复化那昨日漫天的雨,清洗一方天空。
“还请公子与白将军记得,我儒门三人乃子德、子功,子言,此奉师命而来,借公子首级以安天下。”不同旁的儒家弟子擅使长剑,这三人皆持节杖,同起同落,隐为大阵,封死墨羽几乎所有躲闪之路,那话自他们三人口中说出,竟浑似一人。
退出百步之外的君异夕已是呆了,方才那看似文弱的书生的破旧书箱竟然是个宝贝,还能变成铠甲?
他倒是看不真切那“铠甲”正为书生提供动力,只觉那三人动静之间有张有弛,看的他舒服极了,似乎这三人手中的节杖能永远挥舞下去似得,堪称不朽,而那书生虽然动作有些僵硬,却在那层层叠叠的影子之中始终不受侵害,更是令他心折。
“那不知从哪里得了一部兵马的刘家老爷手中的什么高手,只怕都比不过这四人吧。”君异夕心中暗道,却已经攥紧了拳头。
自己聪慧之名遍及诸县,那刘家老爷虽说家里为了追捕什么人来了些个武林高手,从而压下乡老对企图自己姐姐下手,但自己这个打小便被称为“绝世之才”的弟弟既然逃了出来,恐怕那刘家老爷一时半刻却也不敢对自己的姐姐下手。但自己这种威慑力能存在多久呢,说白了自己再聪明也仅仅是个小孩,诸多世家不会重用,便是参军也无可能,拜入江湖门派或许可行,但想来出山之时自己只怕连外甥都有了,到时候还让姐姐做寡妇不成?
听到刚刚那个书生叫墨羽,而那三人自称儒家弟子,只要能借来一点威势,姐姐,姐姐便不用受苦了。
“只是急不来啊。”一边看着四人的争斗,君异夕摇摇头,脸上全是不符合年龄的愁色,倒也难为他眼睛跟得上那四人动作。
墨羽可没有君异夕眼中那般轻松,阵法与军阵本是相通,想要看出生机所在对他而言并非难事,然而听到那三人所言,他便已是知晓今日或许真有阴沟翻船的可能。
前些日子他与白玉皓走走停停,也是遇到不少儒家之人,但那儒家之人端的有趣,每次派来的人纵是比两人强却也不会强多少,随着白玉皓剑法之中杀气鼎盛而后敛去,儒家始终奈何不得二人,这也是白玉皓回墨家调兵的理由之一,猜不透儒家什么想法,总归不会是好心,自要有所动作,却不曾想砸了自己的脚,白玉皓离去后,他却从哪里寻出一个白玉皓能与他一起承担这儒家测算好的“双人套餐”。
何况如今这三人还在担心白玉皓埋伏在附近,等三人确定白玉皓不在此间,只怕自己连这阵法中的一丝生机都抓不住。
心中闪过一丝犹豫,手中软剑几颤,险些在大阵之中失了方寸。
这阵,倒不是不能破,只是……
“你乃无脉之人,偏悟出剑意,剑意无处可去便逸散到你脑子了,这才让你昏迷,不过以后不会了。不过依我看你如今寿不过五十,若再用一次剑意,当减十数年,若再用第二次,只怕立时落个寿终正寝的下场……”
“我已经二十三了,出了这一剑之后的我,只怕仅能活到三十余岁,当真是不甘啊。”
机拓阵阵,带着墨羽左摇右摆,不惧气力损耗,手中软剑嗡鸣,虽在室外,犹在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