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在长安,心思杂乱没有注意,后来想想,长安城内却有一股死意。”
“死意?哪有那么神,这话北门说出来我或许还信那么两三分,毕竟人家是彻头彻尾的道士,您说这个,就有些不靠谱了吧。”
“道家晓阴阳枢机,我便一窍不通了?儒墨道法,哪家能完全摒弃了别家东西,何况这死意非是什么黑云压城,而是民众惶惶之态,民众尽皆如此,想来同官府有关,而长安的官府却在皇宫手中,吕宁那家伙一直了无音讯,长安大内中无一丝消息传出,不知有多少世家门阀正费尽心思往那宫中塞探子,长安这般,不是死意蔓延,是什么?”
一本正经的分析一通,李乐同笑遥生已是知晓这位玉帅又打算赴长安一行,只是苏玉那一套玄学的理由两人听得是一头雾水。
苏玉也有些尴尬,他哪会什么望气?
“其实是这样,在墨葭给我寄信的同时,长安那边也给我送了一份消息,说是吕宁想要见我。”
“吕帅消失数月,如今突然邀您往长安,恐怕有诈……”笑遥生有些不放心的说。
“便是有诈又能如何?而且,这应当是他命不久矣了吧。”苏玉的脸色回复了先前愁苦的状态,夏皇城府极深,为了集权,没人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准备,长安事起突然,虽然江湖传闻是吕宁发动兵变,但我却是不信的,如此说来长安这些日子没有消息,当是吕宁受了重伤。这是我的猜测,我宁愿我猜的是错的,是吕宁早有谋算携兵冲击皇宫,这般大夏尚有太平,今日看来,我却是猜中了。”
“那若是夏皇得胜,于长安蛰伏些日子,待到各世家起了冲突,再从幕后出手呢?”笑遥生仍是有些不安,此时风云变动,大夏最强世家分为吕家墨家,而吕家军神吕宁久久不见反倒是墨家刚击退蛮族,坐拥昔日白家与燕家领地,正是风口浪尖,更间儒家在旁觊觎窥探,实在不应该有什么大动作。
“夏皇得胜?”苏玉笑笑,“不会的,那人从未输过。”
“阿笑你思虑周全,只是我此去长安,与江山无关,与江湖也是无关,一个老朋友临终了想见见我,我总得去看看。我虽以武学兵法著称于世,然剑法不及你爹,兵法不及吕宁,兼济天下的情怀差了墨夜几分,弹剑高歌的风流逊了柳辞几斗,而今我所在的时代已经落幕,我岂能不相送一二?”
说着摆摆手,笑遥生还要再劝,却被李乐一把拉住。
苏玉似是并未看到身后两人的动作,一弹剑柄,以山川为沟壑,以湖海为浅滩,踏林海为浪涛,径自而去。
走时腰间还带着一壶酒。
时大夏2569年,正是夏与秋交接之时,公子墨羽第二次动用了剑意,白玉皓带着墨羽的亲兵羽林军正往两人分别的地方敢去,苏玉和笑遥生同时看破了李杰的圈套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是大夏2569年,还坚持以竹记录历史的史官们并没有在竹简上刻上墨羽、白玉皓、还有苏玉的故事,他们只在史书上记载了一句话。
吕宁崩而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