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官给国家形象带来的伤害和给人民带来的痛苦,必须由漫长的岁月去承担,而被保护起来的墨领人接受这种痛苦需要多久呢?
十年八年?
不,十天半个月就够了。
茶馆酒肆说话的那人姿态实在太高,言语之中的理性使得他好像高高在上一般,说“历史是任人打扮的”,说“你们看到的只是当权的想让你们看到的”,说“别傻了”,谁受得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自然也变得理性以使得自己高贵——是的,高贵,这个词竟然在墨领出现了。
到了近几日,愈发堪忧了。
“大家都不笨吧,为啥前些年没有人说墨家坏话?”
贯穿墨领的逻辑思维很容易让七八岁的小孩都能答出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人不让说——谁?——墨家呗。
墨家的坏自然而然的体现了儒家的好。
儒家人人都有礼貌素质很高,带花园的房子比墨领统一样式的屋子比起来漂亮极了,识字的人在儒家能收好多仆人,读书有人侍奉,极为尊重知识……
百姓自是忘了,儒家有礼貌素质高的人人,都是高高在上的读书人;百姓自是意识不到,在墨领,似乎墨夜苏玉和他们住的房子差不了多少;百姓自是忘了自己若在儒家,很有可能是读书人的书童杂役,哪怕你也识字,但你祖上不是儒门弟子啊。
墨葭这才意识到,许多周游天下取过儒家领地的人眼中,儒家比墨家要好的多——
墨家精英人士在什么地方,穷人也在什么地方,没有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富人区和巡守都不敢去的穷人区,所以精英觉得儒门特别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当然前提是他们从来不会去穷人住的地方。
舞文弄墨的精英们自然是不喜欢墨家的,因为墨家从来不“喜欢”他们,一直在割他们的肉,送给素质地下的穷人们,弄些医馆让他们这些精英还要排队而不像儒家,只给穷人们一个小小的医馆,有大量的郎中给他们服务。
墨葭揉了揉脑袋,然而真正在酒馆里吆喝的,正是那些读书人,那些精英们。
因为百姓才不会承认自己傻,会被那些精英的话语诱导拐骗,分不清好歹。
有不管不顾那些精英怎么说的,精英们带着一群人说他“被墨家洗脑了”。
墨家善守,善守城,可如何,守的住人心?
墨夜只教过她沙场较技,却未曾教过她人心鬼魅。
儒家兵临,她竟不知何以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