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
不知怎的,墨葭脑袋里突兀的跳出这么一句话,其实这一晚的夜色相较于以前无数个并无什么不同,和那个她抱着村名家的老母鸡炖汤的那个夜晚一样寻常。
甩了甩满头的青丝,耳边似乎有脚步声,墨葭忙从台阶上坐起,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的衣物,免得在外人面前落下个邋遢的形象,她本人倒是无所谓,毕竟是当年墨关上的流氓太岁,风评本就不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而今身为墨家主事人的她倘若给人留下半分能怀疑可解读的地方,第二日不知墨家境内会传出怎样的留言。
只是那脚步声忽的重了几分,也清晰了些,她顿时感觉不妙——这人不是寻常的路人或者寻街,只怕是冲她来的。
儒家的人?
儒家敢派人追杀墨羽,敢对墨家不宣而战,那么派人来刺杀她应当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高墙再高总是高不过高人的。
素手轻抬,脚步声已然近了,待到那一弯皎如明月的刀光洒向身前时,巷弄里黑衣的刺客已然现身。
刀光在一瞬间炸开,化为巨大的磨盘往来人身上罩去,不知来人深浅,墨葭索性仗着墨家刀法善守的特点抢先出手——若是对方攻不破自然起到了限制对方的作用,而若是对方攻破了,那最擅长防守的武功在对方眼里不堪一击,那也没有什么别的做法能拯救自己了。
刀光之后,自然是剑影。
细长的刺剑在刀光之上一点,却是没能穿透,继而弯了弯,不知来人如何运使内力,竟使得那刺剑的剑身螺旋了一刹随后炸开,寻常善用势的人手中都没有什么上好的兵器,毕竟兵器本用于杀戮,以名刀宝剑御使守势,与明珠暗投无异,谁能舍得?如此,那些水泼不进的刀法虽少有刺剑能寻到的破绽,武器本身却成了破绽。
只是墨葭做到了,名刀邀月本就是世间一等一的好刀,而墨葭本人亦不喜刀法,擅长的乃是手上功夫,而把刀始终带在身边,也无非是为了那人罢了。
刺剑在刀光上几旋,寻常刀法名家早就刀光倒卷而上了,这也是刺客故意留下的破绽,转守为攻的刹那必有破绽,而他要的就是那样一个刹那。
可惜墨葭从小到大只会墨敖教的这一套刀法,此时虽然后悔不迭不该以刀法对敌却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如此僵持下去,好在这是墨领,只要僵持,便必然会被发现。
忽的,她感到脑后有一阵刺痛麻痒之感,想起落风曾与自己说起过的所谓生死之际朦胧之感,忙脚下一错,将已经压得对面喘不过气的刀光收到身侧,下一瞬一股大力自刀上传来,迫的她险些拿不稳手中名刀,而后那巨力竟似海浪一般源源不绝。
“就说来人哪来的自信以一介二品来刺杀我,原来不止一人。”心中了然,知晓如此下去在新来那人巨力之下自己刀法之中定然会出现疏漏给第一人可乘之机,索性在下一击来时顺着那股力道往上飘去。
这一飘,令两名刺客皆是吃了一惊。
非是一品,谁敢临空而战,不是拿自己当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