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见多了死亡,你会北上;
悲伤久了人会麻木,只在午夜梦回时想到那比残阳红上几分的土壤,莫名悲怆。
“无定河上波光寒?”柳辞惊道,这世间出色的剑法不知凡几,单是李小勇的清虚观中就不知道有多少曾盖压当世的剑法绝学,只是这十分不舍剑最近出场的次数似乎多了些。
无定河乃夏商边境,累累尸骨掩埋其中,无数妻儿泪水汇聚其间,林涵这一路剑法虽没有那江水不绝悲伤不尽的味道,却隐隐有些相似。
“非是十分不舍,儿女私情哪催的动沙场英魂,这一剑名为‘青史’。”
林涵面色发冷,手中长剑很稳。
“自然,先生可称这一招为‘汗青’。”
柳辞的手没有拍下,他明白了这一剑从何而来,又是哪来的萧索和悲怆。
来自一将功成万骨枯,来自青史不垂匹夫名。
抬眼再看这一剑,剑中哪止杀伐?
滚滚洪流自亘古而来,往岁月深处而去。
朦胧中有人吟诗有人作赋,有人哼着自己从没听过的动人曲调,还有人埋头写着故事。
天下总有词。
柳辞的手竟隐隐慢了下来,原本他衣袍动一下,手中有二十三处变化,如今只有十种。
林涵笑了,他自知不是北门的对手,自然更不是苏玉他们这些人的对手,可他仍是站在这里选择面对柳辞,因为沙场之上哪来风流八斗,因为沙场之上他这一剑才能臻至巅峰。
长空剑鸣,一品之间生死原本就在一刹,此时,那巨大的油罐刚刚离开弩砲。
剑华一闪,似书香中的剑气,如昏暗历史画卷中渐不可察的刀光。
柳辞的衣袍还在摆,可他的手中已没了变化。
剑芒暴涨!
剑华十里惊了小城,赵旭之在城头颤颤巍巍的从一个大商士兵胸口抽出刀,他不怎么习惯杀人,也从没想过亲手剥夺一个同类的生命。
可他现在的目光只在长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