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作为曾经与哥舒芸定下未知契约的鬼神赵,他就必须配合哥舒芸。
去大雪山求药,去哥舒部求援,去替李先生南征北战,冒着腥风血雨,为他打下一片江山。
但是赵抗拒着这种结果。
他不甘愿,更不甘心。
但是却又无法摆脱。
这是他存在本身,对他造成的束缚。
咚咚咚的木鱼声从山坡的另一边传来,令赵焦躁的心灵微微一静。
他翻过山头,看到了坐在风沙间敲打木鱼的唐僧。
唐僧一面敲打着木鱼,一面念着经。八戒在一旁往木鱼上洒水。
虽然风沙尤大,但是沾染在木鱼上的尘土本不多。但是打湿了的木鱼,反而会沾染更多的尘土,需要更加勤快的滴水清洗。
赵很奇怪,于是忍不住问道:“区区尘埃,为何不忍了它?偏要这样费力气?”
唐僧手中的木鱼停顿了下来,转身对赵道:“区区情爱,为何不舍了它?偏要这样浪费感情?”
赵苦笑道:“法师可知心不由人,我若能操控自己的情感,又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唐僧笑道:“我自然也操控不了这漫天的风沙和尘埃,所以我唯有时时洒水,将它清洗。”
“我钟爱我的木鱼,就像你钟爱你心中的那个姑娘。你既然不忍她受半点委屈,我又怎么忍得了它染了半点尘埃?”
“但是你这样浪费了很多水,在这里水很珍贵,如果这般浪费,法师只怕走不出百里地。”赵道。
唐僧道:“施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却为何自己还看不透?”
赵再度苦笑。
道理是这个道理,人心中也明白。
但是看不透就是看不透,舍不掉就是舍不掉。
如果两句道理,就能让人大彻大悟,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那这世间的事情,岂不是要清澈、明白太多了。
“法师是智者,不知可否解我心头之惑?”交谈了几句,赵渐渐的也在唐僧面前打开了话匣子。
或许他真的是太需要有人听他倾诉。
而唐僧毫无疑问是一个很好也很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