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放下执念,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我沉着头看他。
“道理我知道。可是季洁,你做得到吗?”他反问我。
我苦笑一声:“曾经麻痹自己做得到,可是后来发现做不到。心里的感觉,是根本无法控制的。它可以通过其他事情转移,但是一旦闲下来,这块记忆就会像潮水般涌上来。那时候我甚至在想,让我生场病忘掉一切吧,这样我就不会痛苦。”
“是啊,人生起起伏伏的,钱可以变化,地位可以变化,容貌可以变化,唯独记忆改变不了。人到死的时候,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些好的坏的、刻骨铭心的、扼腕叹息的记忆了。季洁,我觉得最痛苦的是,你必须要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去扮演各种角色,去当个好员工,好父亲、好丈夫、好儿子,但是有时候我们唯独忘记了扮演最真实的自己。我对那个女孩恋恋不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在她面前我才是真实鲜活的,她在我面前也是。从她离开后,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原本的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我一直在戴着面具在众人面前表演。内心和外界割裂开,这是我痛苦的根源。”
我听着这场话,沉默不语。
“那女孩现在过得好吗?”我问。
“听高中同学说,她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还在剧团上班,而她丈夫下海做些小生意。没有大富大贵,但是生活得很平静。有时候我也在想,她当初如果坚持和我在一起,一定会生活得更幸福,但是季洁,我从来没有去打扰过她,我现在连她联系方式也没有了。”
“你做得对,没必要去打扰。”
“就这样吧,不要奢求十全十美的人生,要接受遗憾才是人生常态。”
我再次苦笑,其实我们俩都清楚,所有的鸡汤,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话术罢了。然而人又需要这些鸡汤安慰,生了病,有药敷在伤?上,总归是好的。
聊了一会儿,杨震匆匆赶来。我和昊子心照不宣地转移了话题,杨震看到了地上一箱子的母婴用品,只当说昊子买给我的,也没有多问什么。
杨震忙到现在没有吃晚饭,我给他简单热了下菜,他边吃边告诉我们,今天晚上总局的视频会上,领导花了十几分钟在强调三一八大案,舆论压力快顶不住了,谢局散会后,又将专案组喊过去连夜开会。
出于保密的规定,尽管知道现在有了新的嫌疑人可以追踪,但是我还是半个字都不能告诉他们。杨震和昊子也理解,昊子转移话题,说他们队最近新调来了一个同事叫大焦,和从五组调走的石头是多年的好朋友。
“呵,瞧瞧这圈子小的。”我忍不住感叹。
“这个大焦吧,有几分小聪明,做事很伶俐,出了不少成绩被提上来的。”吴子边打开一瓶啤酒,边对着我们俩说,“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很快就有消息传到了我耳朵里,说石头去了新派出所后,每天抱怨这抱怨那儿,说你们六组是怎么怎么坑他的。而这个大焦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