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姜的住处是列侯府中最为阔绰之所,数得着的古物字画,文房四宝,古籍善本皆摆在他的房中,以彰显自己是风雅的读书人。
用罢早饭,是难得的静谧,自打落葵与京墨的婚事落了空,云良姜便起了心思,几次想要去水家探望,却都被列侯给拦了下来,并言明,谁敢放世子出府,就灭了谁全家。
列侯对下人一向最是宽容,从未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个哆嗦,没有谁上杆子的去触霉头了。
这一下子可苦了云良姜了,他又是忧心落葵伤心,又是怕自己错过了好时机,整日在屋内坐卧不宁,来回打转,连饭都比平时少用了一碗,足足清减了好几两肉。
“公子,公子,不好了,宫里有旨意下来了,说是要加封卫国郡主为公主,远嫁北谷国和亲。”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匆匆进门,大声疾呼起来。
云良姜一个激灵站起了身,狠狠揪住小厮的衣领,颤声问道:“属实么,当真么。”
小厮忙不迭的连连点头:“属实,公子,传旨内侍和羽林卫已经护卫着郡主出宫了。”
云良姜的身子狠狠晃了一下,瞪着双眸道:“更衣,去水家。”
“公子,公子,侯爷吩咐了,不许你出府的啊,你出不去的。”小厮急了,退了一步堵在了门口。
云良姜瞟了他一眼,道:“你走罢,我出不出的去,都与你无关,不会连累你的。”
小厮脸色有些难看,挣扎道:“小人,小人知道有个狗洞,可以,可以出府,公子,”他咬了咬牙,定下心神艰难道:“公子千万别说是小人带公子去的。”
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往后院儿走去,阳光明晃晃的蒸着地面,正午时分的烈日闪着刺目的白光,灼的人的皮肤一片片发红生疼,四下里极静,没有人声,唯有夏蝉声嘶力竭的鸣叫。
刚刚转过一痕方池,便在太湖石旁与列侯迎面相撞。
彼时的列侯阴沉着脸,一双眼眸闪着恼羞成怒的光,阴恻恻的逼问了一句:“良姜,这么急匆匆的,你是要去哪。”
云良姜哽了一哽,胆气十足的磕磕巴巴道:“父亲,儿子,儿子,听闻她要,她要去北谷国和亲,儿子想去,想去送送他。”
“送她,还是看她。”列侯眯着双眸,继续逼问:“待一月后,她出嫁那日,在城门口相送即可,何必急于今日。”
“父亲,儿子,儿子想去看看她,问问她想不想嫁。”云良姜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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