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听得这一声,顿时双眸放光,端着酒盏直直站起身来,巡弋了半响,方觉自己失了态,忙落座而回,冲着边上的霖王讷讷笑道:“三哥,见笑了见笑了,我一听这琵琶声,魂儿都没了。”
霖王眯着凤眼,啜了口酒,呵呵笑道:“四弟是好雅乐之人,不丢了魂儿,我才觉得奇怪呢。”
说着话的功夫,一女子轻纱遮面,身着雪色素衣,周身透着逼人的寒意,怀抱一把螺钿紫檀琵琶,缓缓而行,在大殿正中端正跪坐。
只见她抬手轻轻一拢,五根丝弦颤动不止,又是一痕清幽之声,拨人心弦。
“三哥三哥,这是五弦琵琶,五弦琵琶。”襄王心头一震,再度起身,错愕的指着殿中女子,大声惊呼起来。
霖王与襄王的位子相邻,挨得极近,被他这一声儿嚷嚷吓了一跳,呛了口酒,咳嗽了半响,才摇头笑道:“四弟,你的魂儿被琵琶勾走了,我的魂儿被你吓掉了。”
襄王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让三哥见笑,见笑了,三哥你不知道,五弦琵琶失传数百年了,我是着实没有想到,如今这世道,竟还有人会弹。”
听得此言,霖王也有了兴致,别有意味的点了点头:“四弟此番可算是遇着知音了,只是不知面纱之下的那张脸,生的是何等模样,若是生的貌美,三哥做主,从太子殿下这里讨了来送给四弟养在府中,以后四弟就常常可以与红颜切磋了。”
襄王不置可否的咧嘴一笑,转眸望向殿中的琵琶女。
只见那琵琶女素手一滑,如同珠帘断裂,在殿中轻灵滑落,曲中有暮云散尽,皓月初圆之境,夜色如晴昼般明朗。
曲意悠悠,便有侍女款款行来,给每人桌前上了个彩绘冰碗,那晶莹剔透的冰层微微有些融化,碗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水珠。
襄王沉溺曲中失了神,直到侍女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神,定睛瞧了瞧那冰碗,啧了啧舌:“三哥,太子殿下此番是真大方,看这样子是要给咱们上个酥山呢。”
霖王凤眼微眯,做出一副疏朗的笑来:“可不是么,让太子殿下破费了。”
只见那侍女浣洗干净双手,那双素手骨肉匀称,白皙纤长,指甲也修的光滑干净,抓起旁边碗中半化的微黄奶酥,慢慢滴淋在透明的冰层之上。
霖王定睛瞧着那侍女的双手,的确是一双妙手,不禁挑着眉梢笑道:“这双手才配得上‘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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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沥’嘛。”
那侍女闻言,眼波流转的垂下头,又浣洗了双手,拿素白瓷勺舀了一勺剔透蜜糖,均匀洒在奶酥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