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哪见过这等血腥诡异的场景,有人惨叫着,有人惊呼着,更有人边疯狂逃命边吵吵嚷嚷,说是妖魔要现世了,妖魔要来了。
围观的百姓受了惊吓,呼呼啦啦的,一下子都跑光了。
从那以后,百姓们都学乖了,即便此处满地黄金,也再没一个百姓敢来捡了。
此处慢慢安静下来,重新变成了一处人迹罕至的碎石滩,唯有那大片大片的黑云静静漂浮。
而黑云深处,一日日发生着细微的变化,云层中渐渐多了些缥缈的丛林高山,亭台殿宇的虚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但却又像是真切存在着的。
百姓们不敢靠近此地,却有一群血袍人,丝毫不惧层云白芒的侵蚀撕裂,反倒在黎明时分,将此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密不透风。
这群血袍人正是从青州城星夜兼程,赶到此地的,为首的是素问和见愁二人。
二人跳下马,在碎石滩的边缘静静端详良久,见愁微微欠身,恭恭敬敬道:“素问先生,就是这里了。”
素问拍了拍头上身上的尘土,这一路上星夜兼程,个个都跑的灰头土脸的,回首看了看,不禁莞尔一笑:“可算是赶到了,这一路上不眠不休的,累死人了。”
见愁亦回首相望,身后乌泱泱的弟子,没有一个干净利落的,扬眸轻笑道:“那,让弟子们修整一日,晚间再开始布阵罢。”
素问神情凛然的点点头:“好。”
见愁一声令下,千余名弟子训练有素的在碎石滩边缘盘膝而坐,皆静默无声,垂首养神。
而素问和见愁二人,则周身红芒一闪,在黑云的笼罩下,反复探查这片巨大的碎石滩,直到确定了合适的阵眼位置和布阵方位,才停下来打坐调息,二人心里都明白,日蚀山河渺十分难布,一个不慎,布阵之人便要遭了反噬,需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好,才可着手布阵。
素问是众多弟子中,少有能布下此阵之人,而见愁法力极为深厚,可以在旁协助。
入夜之后,素问慢慢走到选好的阵眼之处,双手一搓,罗盘破空而出,滴溜溜不停地旋转起来。
见愁见状,忙吩咐五百名布阵弟子按照之前修习的那般,在碎石滩的边缘分散开来,找到合适的位置,纷纷掐诀,每名弟子手上,都多了两杆阵旗,一杆蔚蓝,一杆赤红。
而余下的五百名护法弟子则退到碎石滩远处,捻熟的隐藏身形。
这一切早在青州城时,就已经操练过无数遍,即便是闭着眼睛,这众多弟子也能忙而不乱,从容应对一切突变,将阵法布置妥当。
素问微微吁了口气,指尖遥遥轻点了一下,一道法诀落于其上。
罗盘一阵轻颤,迎风见长,转眼间,就长成了直径数百丈的巨大罗盘,其上蓝芒蒙蒙。
素问双手掐诀,晦涩法诀不断的没入罗盘。
罗盘发出巨大的波涛之声,无数道细若游丝的血芒从罗盘中激射而出。
这些血芒从罗盘延伸出来,在虚空中交错转折,流转不定,极有秩序的排列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状的光幕,另一头则没入地面,像极了扎根泥土里,在碎石滩上凝聚出一枚枚拳头大小的符文,与那两杆阵旗上的符文交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