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振邦道:“老伯美意,在下心领,只是我二人有要事在身,急着要赶往青唐城,还望老伯告知方向,自行前往。”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我多年以来便是这一带的向导,这里天气恶劣多变,地势险要,若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带路,决计难以走出这片地区。”他用手指指随行的骡马队伍,又道:“你看看他们,这些人都是陆陆续续加入我队伍之中的,你尽管放心随我们同行,我保证你们顺利到达,实在不必担心。”
胡拓邦知道他误会,但又不能强求他告知方向。只好向沐寒衣眨眨眼睛,示意她也设法向随行之人打听一番。
沐寒衣心领神会,低声向那名唱歌的蒙面女子问路,不料她却笑而不语,不知是听不懂汉语,还是不肯作答。沐寒衣无奈,只得悄悄转问其他几个人,但其余人皆个个都摇头,不是说听不懂沐寒衣的话,便回答说他们也不知道方向,只听说没有这个向导,很难走出这片藏地。看来这里的人,多数也是头一回走这条路。
二人无法,只得跟随着这只骡马队一同行进。胡振邦一路之上不断向这向导套话,但这向导却只是扯东扯西,就是不透露半点口风,只是教他二人跟牢他走。
这样一起行得几日,便与众人熟悉起来,原来这名老者叫作桑多,乃是青唐城本地人,每年冬季便在藏边大草原处给过往的旅人当向导,只要能顺利带至目的地,那些旅人自会给他些钱物,多少他都不嫌,遇到实在穷的拿不出财物的,他也不会不快,还说是自己生前行善,死后灵魂便能进天国。
胡振邦和沐寒衣随后才知,那日问往青唐城方向,并非这桑多不肯具实以告,实是如他所言,这一路过去,要遭遇各种恶劣气候,要经过各种险要地势,即使是武功再高的人,到了那时也无计可施。
不仅如此,即使他指明了去往青唐城的方向,但藏地的草原、峡谷地貌极其相似,一不留神便会迷路,遇上暴雪封住了出山的道路,被雪山围困个一年半载,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等到来年夏日才有可能化雪,那时,围住的纵是神仙也活活被饿死冻毙了。
二人还得知,队伍中,多是些去青唐城做生意的人,也有的是往青城的寺庙朝拜的,最神秘的便是那名和着桑多冬不拉唱歌的女子,桑多也不知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是名回鹘女子,名字叫作哈古丽,据说是去回鹘姑母家省亲的,说起她的婉转动听的歌喉,队伍里每个人都说得神采飞扬。只可惜,自胡沐二人加入到这个旅行者队伍之后,便没有再听哈古丽唱过歌。倒是这桑多,时不时地要弹几曲冬不拉解闷。
沐寒衣有意要向哈古丽亲近亲近,但哈古丽总是和她保持距离,她那块神秘的面纱,似乎从来也不会摘掉,不向任何人示以真面目,这也引得沐寒衣更感好奇。
胡振邦看出她心事,悄悄提醒她好奇心不要太重,说那只不过是因哈古丽生性内敛,或者身世坎坷,有一段不想人知的事情,所以才略显拒人千里,又何必好奇打听呢?
沐寒衣却撅着嘴道:“哼,我就是好奇心重,我就喜欢打听。”胡振邦拿她没办法,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