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玉看着爷爷,破涕为笑,刮了刮脸颊取笑道:“爷爷好不知羞!”
三人相视大笑,重新回到大殿。
端木方怔怔的看着相互依偎的端木白兄弟二人尸身,过了半天才长处一口气悲沧的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愿月神佑你们早日转世投胎!来世再做逍遥人。”
说罢俯身取回二人用来自尽的短刀,看到路一有些好奇的眼神解释道:“这是第一代斜月教教主定下来的规矩,端木家族男儿都有一把,取名为愧月刀,做了愧对月神的事情用来自尽,他们兄弟其实都是端木家的大好男儿,一生磊落坦荡,看来我确实应该回岭南劝劝我姐姐和月儿,千万不能寒了族人的心!”
路一抱了抱拳说道:“前辈,我虽然是一个外人,原本不方便评价贵教事宜,但我觉得端木白端木赤二位前辈对家族的担忧和大义值得路一敬佩,所以如果前辈有能力,能够左右家族决议,还是尽可能多多考虑故去二位前辈的见解,毕竟与虎谋皮,实在太多飞鸟尽良弓藏的典故。”
端木方点了点头,突然向着路一单膝跪地,抱拳道:“端木方有一件事,还万望公子成全!”
路一连忙侧身避开,伸手想扶起端木方,责怪的说道:“老前辈这是为何?”
端木方不肯起身,伸手把玉儿拉了过来,慈祥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脸色犹豫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仿佛下定某个决心,温言说道:“路一小哥,其实我们在伏波镇就见过你。”
路一不解,等到端木方把前因后果娓娓道来,恍然大悟,难怪端木玉看到自己倍感亲切,原来是早就见过自己。
端木方把端木玉的小手交到路一手中,慎重的说道:“路公子内力深厚,而且修炼法诀中正平和,煌煌如日,假以时日定是江湖顶尖的后起之秀,今日我决定回岭南处理教内和齐王的事情,必定危机重重,而且玉儿是现任圣女,身份十分重要,跟在身边我委实放心不下,所以想把她托付给路公子照顾,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忙!”
路一吃惊的楞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自己此去北江,前途渺茫,如果带上端木玉,真能护她周全?
看到路一迟疑,端木方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无奈之举,齐王现在对斜月教的掌控可能远远比二弟看到的更加严重,就算冷月她们全力配合于我,估计也是九死一生,这几年齐王把一些效忠于他的人借机安插在教内,但只要玉儿安然无恙,他日寻得月神令,还有重现端木家族荣光的希望。”
路一好奇的问道:“月神令不是在端木白兄弟两位前辈身上吗?”
端木方摇了摇头道:“刚刚我取回愧月刀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他们身上,未曾见着,估计是放在了安全的地方,二弟一生计谋无双,聪明绝顶,他想到的地方定是万分隐蔽,以后,以后真的只能看玉儿的自身缘法和天意了吧。”
路一下定决心,点了点头道:“前辈放心吧!我定当尽全力维护玉儿周全!”
端木玉听到这里,突然哽咽起来,爷爷打小疼爱她,两人相依为命流落江湖,想到分别在即,难过不已。
端木方抱着她也是老泪纵横,又反反复复交代了很多事情,林林总总都是一些玉儿生活琐碎小事,最终狠下心肠,把端木玉交给路一,施展轻功遁入山林。
二人站在山门处,目送端木方远去,,,
路一抱着端木玉回到火堆边上,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跌宕起伏,一切都有一种梦境般的不真实错觉,不过地上的尸体和端木玉却又证明一切确确实实发生了。
端木玉抱着双膝,一个人沉默的坐在火堆边上,神色黯淡,小小的肩膀看起来分外惹人心疼。
夜很深的时候,端木玉才抵不住疲倦,靠着路一肩膀沉沉睡去,路一取出毛毯,小心翼翼的给她盖好。
第二天天亮之后,路一拿出黑刀,在山门外挑了一块向阳的平整草地,清理干净杂草碎石,挖了两个坑,把端木白兄弟二人安葬好,原本想竖立一块墓碑,想想作罢,也许寂寂无名更好,不受打搅也是二人生前的愿望。
端木玉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路一看着两座新鲜的坟头,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意兴阑珊,争权夺利也好,逐鹿天下也罢,人只要死了,万事皆空。
一大一小二人回到大殿,端木玉还是一言不发,不管路一如何逗她说话,她都神色不变的看也不看,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想想一个八九岁的孩子,遭此变故,情绪不佳也很正常。
看了看天色,路一开始收拾行李,搬开昨夜端木白坐的椅子后发现地上放着半块干饼,边缘掰得整整齐齐,不知为何昨晚端木白只吃了一半,路一刚刚打算捡起来,看到吃的,端木玉第一次望着路一开口说话:
“我饿。”
路一歉意的笑了笑,早上起来一直忙着处理端木白二人的尸身,都忘记做早饭了,拍了拍脑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