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渡体之术极为耗费精神,偏偏她修为不高,一个下午的施针其实极为辛苦。
端木冷月躺在竹床之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正睡得香甜,原本紧皱的双眉已经微微舒展开来,秋大夫果然名不虚传。
路一放下心来,打算出去的时候端木冷月听见动静苏醒过来,微笑着说道:
“辛苦你啦。”
声音娇媚慵懒,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路一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笑道:
“辛苦的是秋大夫,她说了再过几天你就没事了,好好养着。”
端木冷月凝视着路一,柔情似水。
“感觉好些没有?”
端木冷月点点头,低声说道:
“这样一来就耽误了见牧王的正事,看来我还真是会添乱。”
路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看了看她盖着毯子的身子取笑道:“你居然没穿?”
端木冷月大窘,脸上绯红一片。
薄毯之下确实没有穿衣服。
金针渡体之术用针极多,人体大穴基本都要用针,施术之时自然要脱了衣服。
“你想看?”
端木冷月突然声若蚊蝇的问道。
路一反而有些尴尬,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就算是我想看,也要等到你身子好了,好好睡一觉,不要胡思乱想。”
端木冷月把滚烫的脸颊贴在路一手心,心满意足的伸了伸腿,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李慕然正嘴里叼着一根草,半躺在屋脊上感叹。
原来这个天下做什么事都不容易,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做一回飞贼,却发现天色尚早,对面的傅家庄今晚好像又有不少的宾客,这时候正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按照他原来的性子一定会正大光明的打上门去,把剑架在庄主傅沧龙的脖子上,然后接过仆人战战兢兢双手奉上的一大摞银票,洒然而去。
不过这几天跟着路一李慕然突然明白一个道理,这江湖里确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主要的是自从看到端木冷月之后,他觉得做事情一定要雅致一些,和自己的身份相配。
飞贼高来高去来去无踪,想想怎么也比硬抢来得风雅。
不过躺在屋顶上等待的时间确实有些无聊,转头看了看傅家庄仍然灯火通明,只得连连叹气,过了一会儿又不自禁回忆起端木冷月那轻嗔薄怒的面孔,便咧开嘴开始傻笑。
终于,月上柳梢头。
喧嚣的象山县城安静下来,除了偶尔趁着夜深人静溜出来找东西吃的野狗夜猫,也就只有不远处的一栋妓院还灯火辉煌。
李慕然突然觉得很生气,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和街边那些野狗野猫一样,有点偷偷摸摸,所以翻身下了房顶的第一件事就是捡起一块石子儿冲着一条黑毛野狗扔了过去。
他并没有想真的砸死那条无辜的野狗,所以并没有用多大的劲。
野狗呜咽一声,落荒而逃,估计心里也很莫名其妙,招谁惹谁了?
李慕然想到野狗惊慌失措的样子又毫无道理的开心起来。
傅家庄很大,而且作为象山县城的第一家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敢登门捋虎须了,所以庄子里面的岗哨设置得并不严密,对李慕然这种修为的人来说简直算得上是形同虚设。
不过第一次做飞贼的李慕然居然在庄子里迷路了,正坐在一个亭子的房顶上发呆。
到处都是亭台楼阁,到底哪里才是放银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