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这家酒馆是个二十好几的未婚女人,十五岁时承业,将近十年的时间都没人敢在酒馆闹过事。
艳名扬遍整个栖霞,却没人敢跟老板娘搭讪,其中还是有些原因的。
洛乾一进来,就让老板娘下场送酒水。在场的其他酒客目睹这一幕,就好像做梦一般。一时间,各种羡慕嫉妒的眼神涌至洛乾身上。
处于众矢之的的洛乾摸了摸鼻子,这时他若是说自己连老板娘的闺名都不知道他们会相信么?
“男儿岂会在美酒美色上沉溺?”他面带微笑地盯着这位眉眼风情万种的老板娘,一度怀疑她是认错了人,“比如说,酒呢,一天只喝三两。我喝了这三两山泉,就再进不得一滴小曲。”
这女人在他对面扭腰坐下,酥手托住了香腮,“酒馆,一生也只进一个是吧?”
酒馆变得一片鸦雀无声,洛乾顿时就傻眼了。这女人到底是谁啊?
啪地一声,酒具砸在地上的声音。
洛乾看到面前的女人勾起一丝冷笑,一抬眼,就看到一个小巧的身影飞奔着夺门而出。
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洛乾扔下酒钱撒腿就追了出去。
女人扶了扶发鬓,径自回了后院,并不理会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众看客。
院子里那个男人依旧在这里。
“官人说的还挺有趣!说不定别人为了看热闹,就天天来我这喝酒。”
听到女人娇笑的男子转过身,掩下心底的得意。
“我会给你开药。这个药瓶是送你的,每日服用一颗。至于长期疗养的方案,等我的住所确定好之后会通知你来。”
送走这个用药方来让她献出离间计的男人之后,老板娘既为自己的病而高兴,却又不禁暗自垂怜起了自己。
“我竟沦落到卖弄风骚去拆散鸳鸯了吗……”
鸳鸯能不能成功拆散她不知道。
洛乾刚追出去,那个有些眼熟的背影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
他折回去要找那个莫名其妙的老板娘,又被莫名其妙赶了出去,并被酒馆的管事痛斥成负心汉,勒令他永远不得接近这条街。
洛乾真就成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惟一庆幸的是,那帮打手看着凶悍,却也没动手揍他。
可是落到别人嘴里就成了这样的事:老板娘倾心于这位三两山泉的酒客,就算他负心流连于烟花巷柳之地,她也不忍心叫人打他,只是不想再见他而已。
日后再有空闲的时间,洛乾对逛街的兴趣都少了很多。晚上巡视府邸时,也再没有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他一时分不出是好是坏,跟何知抱怨了一通,反被对方训道“活该”。
“我活该么?我都不认识这个老板娘啊。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可能我太帅了。”
看到洛乾如此胡思乱想,何知也再沉不下心打坐。“你带曾慎言逛青楼,玩赌坊,还天天喝酒,跟谁都能侃半天。你说你怎么存的下钱?现在呢,钱还存几十文,风流债先找上门。还不知悔改!”
“也就逛了逛青楼吧。曾慎言那几天没生意做,我当然要带哥们解闷。你干嘛总说我风流快活,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我又不是公子哥儿,浪不起的。”
“可青楼……”
“青楼多的是唱歌好听跳舞好看的姑娘,清倌儿。我们在那也就聊聊天,正好改改曾慎言这个害羞的毛病……”
砰!
洛乾冲出去,只看见干净的院子里多出一些碎石,压着着一张破烂的纸。
但还是能分明看出纸上写的三个大字: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