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肯面对现实,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云惊蛰翻出药瓶服下一颗丹药缓解疼痛,瞥了眼门外,“有一场大雨要来。带他出去清醒清醒吧。”
瓢盆大雨应声而至,狐襄拖走洛乾扔到了外面。
雨水拍在(shēn)上的痛感使他在片刻之后就感觉犹如(shēn)置幻境中两度跳进的海水里。(shēn)上的污垢都被冲刷掉,这时他才感觉自己真真切切是处于这个世界中。
屋檐下站着的狐襄看他的眼神有多厌恶,他对这个世界的信任就有多深。毕竟真正的狐襄是苦于总是被迫保护他而心生怨怼。
他清醒了过来。
看到洛乾踏着浸水的脚步往破屋走,狐襄用自己的(shēn)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对视良久,洛乾哑着嗓子道:“我想……见见她。”
“第一剑没刺死,你要再刺她一剑吗?”
洛乾想不明白云惊蛰为什么不会躲开。
她(shēn)法灵活、轻功了得,即使是搀扶着洛乾、与他靠的距离那么近,她不可能反应不过来。
淋了雨摆脱梦魇的洛乾此刻满腹歉疚,再巧舌如簧也说不出一个见面的理由。
狐襄见他迟迟杵在原地不走,正要用暴力赶走洛乾,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声音:“狐襄哥哥,让他进来。”
狐襄一时不知如何回应,瞪了眼洛乾就自己离开了。
洛乾钻进破屋,看到云惊蛰坐在角落里,双手捧起护着一支蜡烛。
“对不起。”洛乾瞥到她右肩下方染血的衣裳。
“坐吧。”
他沉默地在她面前坐下,实在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
“万象山的怪异非比寻常,你会中招并不意外。”经过一番调息,云惊蛰的脸色好了许多,“原本我打算等你醒来之后自己去帮你挖掘补零石,可是……如果只是寻常外伤,根本算不了什么,偏偏是最克我的守元剑。”
“守元剑克你?”
她点点头,“是。我需要在这里静养几天,狐襄受不得万象山的气场。所以,接下来只有你自己再上一次山了。”
“怪不得那天晚上狐襄执意要走掉。”
云惊蛰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现在分得清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吗?”
从屋檐滑落的雨水滴滴答答个不停,他清晰地感受出了当前的时辰,因为下丹田隐隐作痛起来。
“我知道。”他的表(qíng)是无以复加的坚定。
烛火微微摇曳,映照着她动人而冷清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