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凛还没听完,一双大手已经笼住了她的双耳,指尖温凉如玉,压入她的黑发,覆在耳朵上的手心却温热。
是折川师父的手!
沐凛的心跳忽然慢了下来,不,是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似乎一切喧嚣都离她而去,她的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双手上,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此刻折川真人的内心:竟然用了这么笨拙的方法,明明可以施法阻断声音……他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折川真人面无表情,迅速施了个昏睡诀,把门外正在交缠的那对鸳鸯放倒了。
接着沐凛感到捂在耳朵上的那双手松开了,她暗中松了口气,脸上的温度终于渐渐降了下来。她推开门,果然见到一男一女交颈鸳鸯似的倒在地上。
她又推算了两下,略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个体型痴肥的中年男子就是她要找的人。
中年男子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白衣姑娘站在他面前,远处还有一个白衣男子正打开窗通风。
“师父,您在干嘛?”
折川真人淡然自若,“有点闷。”空气极其不好,香炉里燃烧的香料有催情成分。
“哦。”沐凛都快忘了师父是个对生活品质有追求的大佬,她心想要不要施个清洁诀。
“你,你抓我来干嘛?”薛成哆哆嗦嗦开口,那盆水真的很冷啊!
沐凛善意地笑了笑:“你是白玉楼的人吧,我想问你一些事。”
“……”喂,姑娘,你这是友好询问的态度吗?薛成在心里疯狂咆哮。
“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但我既然能够把你绑来,再杀人毁尸灭迹什么的,也不勉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薛成经过一番心理建设,最终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姑娘您说,只要是我薛成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您!”
“我想知道钟离涧的消息。”
“钟离,涧……”薛成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您是说我们白玉楼前前任楼主吧?他二十年前的春夏之交就逝世了,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可是他曾经娶过一百八十七次夫人……”
“前面的一百八十六任,有的是私奔,有的是病逝,有的是逃走,反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天灾人祸离开了钟离楼主,但他也没让人去追过……”
“最后一任呢?”
“最后一任夫人是个传奇,据说她与钟离楼主割袍断义,楼主为她烧了一片花海呢!那可是价值千金的白雪花海!没多久钟离楼主就去世了,怕是因为这最后一任夫人伤了心吧?寻常人不知这些事,可我兄长是白玉楼的高层,对这些事或多或少都知情……”
沐凛有些默然,看着薛成的目光颇有些奇异。
薛成若是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钟离涧第一百八十七任妻子,一定没法八卦得这么津津有味。
他也不会知晓,当年事情的真相究竟有多么
荒诞,与他口中的描述多么的大相径庭……
沐凛大概知道了当年她逃走后发生的事情,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要做。
“你能告诉我,你们钟离楼主葬在何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