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凛有些脸红,解释道:“徒儿在进行占星推算,因为不太顺利所以有些心烦。”
平时她真不会扔一桌子的废纸团,显得自己烦躁不已。她师父从容淡定,提醒过她戒骄戒躁,不得毛躁易怒。
没想到折川真人温声道:“凛儿,若是有哪里不通,你可以来问我。”
破天荒头一遭啊!他师父竟然不让她自力更生了?沐凛受宠若惊。
对上师父柔和的目光,沐凛的心中有如温泉柔水暖暖淌过,缓缓抚平了一切烦躁。连日来的焦虑不安仿佛在一瞬间被驱散,她控制不住地鼻子一酸,轻声道:“师父,我可以抱抱您吗?”
气氛忽然有些沉默。
良久之后,折川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可。”
日出天而曜景,露下地而腾文,赋有凌云之称,辨有雕龙之声,潮起潮落潮无眠,心折骨惊,虽渊,炼金鼎而方坚。
佳人轻拥入怀,且娇且柔,温暖柔丽如一隅春色。他平和深沉的眸中翻涌着复杂心绪,眸底极深处划过一抹怜惜。
沐凛感到师父有些僵硬地拥住她,怀抱却又如同羽毛般柔软轻盈,轻而易举就能抚平她内心所有的戾气与抑痛,师父身上有浅淡的似兰又似松雪的气息,她轻嗅着,有些沉醉不知归路。
如果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一生一世,沉迷入魔。
沐凛的眼眸猛然睁开,立刻生硬地脱离了师父的怀抱。
温柔乡英雄冢,她没有资格沉迷于此。况且那是她的师尊,高贵不可侵犯,她怎能生出依赖入迷的心思?若是被他人误会,只会污了他白衣无垢、一世清明。
如此,便是恩将仇报了。
折川真人怔然片刻,终是问出了他之前从未在意、这段时间却不断猜想的问题:“凛儿,你来自何处?”
沐凛却是有种第二只靴子落地的解脱感,她忽然跪在了折川面前,有口难言:“师父,恕徒儿不能告诉您。”
沐凛自问从未想过要师父卷入她的血海深仇之中,之前隐瞒身份是为了拜师成功,如今不坦白,却是为了不让师父受到影响。
她注定与仙界为敌,怎可陷师尊于不义?
沐凛的微笑中蕴含着无奈与悲哀,她滞涩道:“徒儿并非有意欺瞒,但请师父相信……徒儿并非奸恶之人。徒儿永远谨记师父的教诲,若是徒儿有违道义,必当以身谢罪,万劫不复!”
“凛儿,你的心性师父了解。你不说,我也不再问。”这一茬算是揭过了,折川顿了一顿,将她扶起,缓言道:“你谨记一点,世间不顺之事十之八九耳……师父只希望你安乐无忧。”
沐凛眨眼道:“那这个月的课业,我可以推……”
“不可以。”折川面无表情打断她。
“哦。”沐凛心中冷漠脸,说好的安乐无忧呢?忍不住嘤嘤嘤,师父就是个大骗子!
“还有一件事,你以后远离凤陵,他对你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