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两眼一抹黑,白天尚且危机四伏,何况此时?
它上不来……
高度似乎是程羽目前唯一的指望。
万幸恰在此时,院中传来一阵“呜呜汪汪”之声,原来是老鼠闹出的动静惊动了院中那只黑土狗。
黑土狗万岁!
谁说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程羽此刻都爱死了这只土狗。
狗子一叫,窸窣声和老鼠声顿时皆无,但黑土狗子却不依不饶,冲着土洞这边汪汪叫个不停。
“当家的,狗子嚎哩,出去瞅瞅?”
原来程羽这土洞背面就是屋内顾二家的土炕,女人声循着墙缝传入程羽耳中,说话的正是顾二家那粗壮媳妇。
“瞅甚来?狗子耍耗儿哩。”
顾二那粗憨男人不耐地嘟囔道。
“快去哩,猴急忘八糙的,狗子嚎得老娘难安心办事,莫不是又有腌臜货来趴墙根儿哩,快去,莫再让把狗子顺走哩。”
妇人一阵抱怨后,屋内方才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穿衣声。
“吱扭”
门轴转动,顾二口中低骂,手上拖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棍从屋中弯腰小心踱出。
“哐啷!”
“呜呜……”
想是木棍并未打到狗子,但也将土狗唬得不轻,只呜咽两声,便再无动静,连虫儿都噤了声。
“嚎你娘的个腚哩!”
顾二突然间的喝骂,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尤为响亮。
骂完狗子的顾二原地没动,佝偻着腰竖起耳朵静静听周围动静,待确认四周并无脚步声后,方才直起身子叉腰再骂道:
“再嚎夯断你狗腿!”
捡起棍子在地上拖着于院内巡视一圈,再将篱笆柴门紧一紧,转身回屋“吱扭”一声轻轻将门关上,随即响起插门闩声。
“没人,准是遭瘟的耗儿惹得狗子嚎,不去庄头家吃白面馍馍,反倒跑老子这里打秋风。”
顾二回屋嘟囔着,不多时屋内便响起不再压抑的和谐之声。
约莫着半盏茶的功夫,顾二家的轻声叱骂几句,便再没了动静……
不一会儿屋内就响起一强一弱交替环绕的呼噜声。
一切都归于平静,四野的虫儿又啾啾鸣叫活泛起来,程羽渐渐安下心来。
早已疲惫不堪的他,困意像滔天洪水般汹涌袭来。
“哗啦……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