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玉领头刚走到殿门前,耳听得里面武判喊声,回头冲程羽说道:
“不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程羽方才已听出,里面叫喊着我打死你,且还叱骂奸贼的声音正是白大娘,原来她是在这里做起了行刑官。
这是程羽第一次来惩恶司这种地方,迈步进入殿内,只见殿内四角各挂有一火把,但却毫无一丝温度,火把上所燃的都是幽冥鬼火。
在殿内左侧是一排行刑架,墙上挂着各种阴森铁索刑具。
其中一处刑架上帮着一人,透过昏暗灯火定睛看去,居然是一个鼠头人身的妖物。
他身上原本穿的白衫,却已被鞭打成褴褛布条,每一道鞭痕内里,隐约可见魂体焦黑冒着淡淡黑烟。
一颗鼠头耷拉下来垂在肩上。
这位已熬不住刑显出了本相
程羽认不出对方身份,便向白大娘看去。
只见她与另一位武判背对殿门,白大娘更是换掉了以往的长袍宽袖,换成一身利落短打,满头银发略有凌乱,抬手抹一把额头细密汗珠,右手依然紧执打魂鞭,浑身轻颤。
“啪!”
白大娘抬手又是一鞭挥出,鞭刃划过鼠头妖物胸膛,又带走一道黑烟魂力。
只是那位鼠头人身的早已昏了过去,并无一丝反应,倒惹得旁边那位监刑武判豁然跳脚骂道:
“嘿!你这虔婆!着实妄为!这惩恶司的打魂鞭可是能随意挥出的?
武君有令,该打几鞭,便是几鞭,不能多也不能少!诶?你要作甚?住手!快把鞭还我!”
“啪!啪!”
白大娘不理不睬,挥手又是两连鞭抽出。
武判终于忍不住,张开五指虚空一招,那把黑漆漆的打魂鞭便“嗖!”的一声自行脱离白大娘右手,落在武判手中。
“反了反了!武君大人让你这等妖魂来此行刑,已是法外开恩,你居然还敢肆意妄为,我定要去大人那里告……”
那位武判执鞭转身就要向殿门走去,却恰好看到武君大人领着文君与一白衫公子进来,急忙抱拳一礼:
“参见武君大人!”
秦红玉冷面寒霜地点点头,继而瞪了白大娘一眼,白大娘见来了正主再也不敢造次,急忙道万福施礼。
“罢了,你这刺妖也莫再这里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把戏,想是这里庙小,我秦红玉人微言轻,武君殿法度在你这般大能跟前如鸡毛一般,自是瞧不在眼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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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娘闻之惶恐之至,连身后的程羽都没看到,急忙深施一礼恳切道:
“武君大人恕罪,老奴实非有意违背钧旨,实在是心中深恨这奸贼,若非他岂能害得我白家最终满门伏诛?因此才忍不住多抽了三鞭。”
“呸!本君当初一时耳根子软,才让你这妖魂小吏来执鞭行刑,看你亦是一把年纪,不成想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秦红玉不屑啐骂道。
程羽身前的文君亦觉得有些尴尬,脸都红到了耳朵根,一想便知,当初定是文君为白大娘求来的行刑之责。
此刻见母亲隐隐还有责备自己之意,文君硬着头皮开口言道:
“母亲大人息怒,孩儿确是有举荐失察之过,还请母亲大人体谅这白客仙举族尽墨,皆出自此獠之手,因此一时失了分寸。”
秦红玉轻哼一声,不悦道:
“当初是看在文君面儿上,本君才勉强让你这一妖魂来我殿内行刑,若非念在你举族尽墨意难平的份上,本君定不能容你。”
“啊!还不谢过武君大人宽宏大量!”
文君一边提醒,一边冲白大娘眨眼示意。
白大娘急忙顺杆爬一通马屁拍了过来,秦红玉这才摆摆手:
“但一码归一码,既已犯了我武君殿的规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