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信叹息道:“此次来中原,本有三百匹运载粮食的骡马。可是,运骡马的船沉了!在下实在不知道如何和公主大人交代,没有马,这船上的粮食还怎么运到济南?”
黄不花点头,此人也真够倒霉的。骡马虽然没有战马值钱,可三百匹骡马,那可是上万两银子了。
“在下无可奈何,只能和同行的几个管事一起担责,我等拿出自己的银子,在贵地购买一批骡马,填补损失。”董信终于道明来意。
黄不花眼睛一亮,生意来了啊。
“这三百匹骡马,本州马市不是没有,但一旦都被外地商人买走,一旦本州急用,就不够数了……”黄不花面露难色。
事实上,他说的是实话。三百匹骡马,可不是小数目。遇到战事,官府是要征用的。到时如果缺了运力,就误事了。
当然,倘若对方愿意给好处,他还是会批许可。至于镇守官人,有钱拿也不会不同意。
董信点点头:“官人所言极是。”说完取出五锭十两的黄金,轻轻放在黄不花面前,“在下失了这么多骡马,又误了差事,回高丽后公主大人必定怪罪。还请官人助我脱困啊。”
黄不花叹气道:“倘若阁下不是公主私属,三百骡马本官无论如何不会批的。不卖与你,怕你回去也不好向主子交差。也罢,看公主大人面皮,本官就批了文书吧。”
知州说完,取出一张交易许可,刷刷写下“见据骡马三百匹售卖可与”,然后用印。
“谢过知州官人,待到在下回程时,再来相谢。”董信施了一礼,就拿过交易许可告辞。
黄不花见到此人离开,看着面前的五锭黄金发呆。接着,他拿出一锭金子放在一边,就这么看着。然后,又迟疑着拿过一锭。
最后,黄不花袖了两锭,走向李洛的衙署。
官邸后宅,李洛取出两锭黄金,笑着扔给崔秀宁,“这头黄牛还不错,收了我们五锭黄金,却给了我两锭。”
崔秀宁接过黄金,叹气道:“少了三锭。”
“钱算什么。三十两黄金,让他批个条子,出了事也有他负责,与我何干?”李洛道。
崔秀宁一边用笔在纸上写,一边说:“在你假伯父那里购买了两千石粮食,两千匹布,共花费四千多两,买骡马九千多两,送了三十两黄金。总共…整整一万五千两!”
李洛抽过她的笔,写上“花钱如流水”五个董体字,问道:“你觉得呢?”
“是啊!”崔秀宁道,“可不就是花钱如流水嘛。”
李洛苦笑:“我是问你,我的字,写的如何。”
崔秀宁笑道:“比我好。”
比你好算个毛线啊。李洛拍拍额头,不说话了。
崔秀宁放下笔,将账本收好,仔细锁在柜子里。然后在铜镜前轻理云鬓,“搔首弄姿。”
照镜子?她这可是少见哦。李洛走到她身后,按着女人的肩膀,看着铜镜中的花容月貌,说道:“啧啧啧,好看啊,好好看看吧。”
这是什么话?
“看你妹啊。”崔秀宁有点笨拙的编着自己的发髻,“这铜镜模模糊糊,朦朦胧胧,像是个滤镜一样。问题是,姐这颜值,需要滤镜吗?多余造的。还有这古代的发式,真难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