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速迭儿咧嘴笑道:“那就由我也速迭儿下令吧。”
很快,元军就以也速迭儿的名义,对降军正式下令,让他们髡头辫发。
也速迭儿下令之后,李洛又密令元军监视降军营地,以防作乱。
其实,降军俘虏没有盔甲兵器,就算作乱,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夜里,一群已经髡头辫发的降军将领,顶着丑陋的发式,在降军营地现身说法,劝令他们剃髡头辫发。
终于,还是有人反抗了。
“头可断,发不可剃!”
有一部分不愿意剃发的降兵,鼓噪着冲出营地。然后他们刚刚冲出来,就迎来早有准备的元军箭雨。
一番波折之后,到了第二天,五万降军战俘髡头辫发。剩下的数千人,因为反抗被斩杀。
之后,李洛代表元廷,授予五万降军“忠元新越军”的军号,战旗。
再代表元廷,暂时设立五个忠元新越军万户府,任命吴厄等降将为万户、千户,再提拔一批百户。然后,李洛亲自选了几十个人,去充当监军。
五个万户府成立后,让“忠元新越军”装备皮甲和刀枪,却不让他们装备其他军械。
这样,就算新越军反了,也能很轻易被剿灭镇压。
最后,李洛集合新越军,在元军阵前检阅他们。之后,代表元廷下了一道命令。
凡是忠于大元,助大元剿灭陈朝的新越军,都可以军功受赏,甚至参与分配安南王侯土地。
此令一下,降军顿时军心渐稳。
这五万降军,主要用来参与丛林囚笼战术。光靠三万土司蛮兵,实在不够用。
下午,李洛正式下令搭建浮桥渡江。
罗昱的水师最近俘虏了很多安南的商船渔船,几乎将安南沿海船只搜刮一空。此时,罗昱一边令水师封锁江口和海湾,一边将商船渔船相连,组成浮桥,便于大军过江。
而防守白藤江对岸的陈国辉,也终于探知到陈日燏兵败、陈国峻身死的消息。
听到大败噩耗的陈国辉,大惊之下一边派快马飞报古礼城,一边连夜加固江岸的防御堡垒。
他麾下如今只有五万人,又没有水师协助,想抵挡控制江面和海面的元军渡江,真是太难了。
自从水师全军覆没,陈国辉觉得仗越来越难打,完全没有上次抵抗唆都的那种感觉。
李洛站在城头,看着附近还海面忙碌的战船和元军,心中很是瓷实。
越军,根本阻挡不了他渡江。
水师在他手中,制海权,制江权全在他手里,越军如何阻止?
按照李洛的渡江策略,水师一分为三,每路运载三千骑兵,从任意可以登陆的地方登陆,上岸后骚扰江防越军,寻机攻击。
海岸线这么长,越军准备仓促,如何能处处设防?根本无法阻止元军骑兵战队登陆。
等到三路骑兵登陆,就奔袭江防越军的后背。
然后,让一万降军当先锋,通过浮桥攻打江防越军。
这一仗,太好打了。
白藤江并不宽阔,元军水师将缴获俘虏的大量安南船只,全部充塞进白藤江口。等到第三天,已经形成了宽达半里的浮桥。
陈国辉只能眼睁睁看着浮桥建成。他打算派出敢死队携带火油冲下江岸,烧毁浮桥。或者发射火箭烧船,然而,元军的浮桥离江对岸还有百步,就再也不往前延伸了。越军隔着百步远的江面,又没有船,根本拿浮桥没办法。
而且,元军虽然动静很大,却没有发起渡江之战,似乎在等什么。
第四天。
“报!殿下,后方发现上万元军骑兵,应该是这几天元军水师送上海岸的,冲咱们来了。”探马火速来禀报陈国辉,满脸惊慌之色。
什么?陈国辉大惊失色。
这就是他不如陈日燏和陈国峻的地方了。陈日燏和陈国峻之前一眼就看出,元军一定会利用水师运载部分骑兵寻机登陆,从背后迂回攻击守江越军。
事实上,由于海面和江面都被元军水师控制,对岸的江防越军无法阻止元军渡江了。阻止元军渡江的唯一办法,就是在江北主力决战。
为何陈日燏不趁着元军过江时“半渡而击”,非要提前决战?因为“半渡而击”是空想。元军主帅能蠢到什么地步,才会给他半渡而击的机会?一个小卒都知道的事,大将不知道?
而陈国辉不同。他真在幻想着元军给自己半渡而击的机会。
可是现在,他知道没有机会了。
陈国辉当然可以摆出阵型应战后方奔袭而来的元军骑兵,可是如此一来,还如何阻止元军渡江?
后面是元军骑兵,前面是渡江的元军,多半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陈国峻和陈日燏联兵三十多万,却一死一败。他如何能是元军对手?
“放弃守江,撤入大山!快!”陈国辉也不算无能之辈,审时度势之后,当即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撤入大山,保存有生力量,才是上策。
“殿下…”部将们都急了。
陈国辉怒道:“尔等要抗命耶?撤入丛林!”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