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惊恐的村老,跪在戏台外的蔡籍脚下,语气透着深深的惧意:
“小人无能,蔡相公责罚…”
“小人真傻,真的…单知道他们一路无事,到本村自然也无事。不知道他们真有事…”
蔡籍坐在太师椅上,俯首看着跪在地上、白发苍苍的村老,恨不得一脚踢死这个老东西。
糊涂!误事!
“老丁,你是村老,你打算怎么办呢?咹?”少年进士语气森冷,让众人听了不寒而栗。
原是借着春社大戏,庆祝进士老爷高中,也是一番好意。
谁成想,村中选班不慎,招来了瘟神爷爷!
这可怎么得了?
“蔡相公。”村老胆战心惊,“是不是举行献祭,烧了那七个伶人,消除瘟神爷爷的怒气…”
这也是在灵官渎职之时,百姓用来自救的私刑酷法。
不但是乡村,城中同样有这个风俗。
有时候,还真有用。
“烧吧。”蔡籍毫不犹豫的点头,“你们要献祭,那就烧。但你们要记着,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思。”
若是烧死七人献祭能化解瘟神的灾厄,他绝对不会反对。
七人哭,强过一村哭。
自己的风评前途才是大事。自己想掌握权势施展抱负,不也是为了天下百姓?
蔡荃儿看到兄长答应烧死七个外地戏子,也面无表情。
在少女的心中,哥哥的仕途,当然要比七个伶人的性命重要。
“来啊,将七个祸害带出来!”村老得了圣旨似的喝道,“趁着未到午时,赶紧烧化了献祭给瘟神爷爷!”
村民们得令。
一群脸色铁青的青壮,手持猎叉压着七个外地戏子出来,五花大绑。
“烧死他们!”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不烧就晚了!”
蔡籍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神色平淡。
真行么?瘟神作为古神,诡谲莫测,鬼知道今日吃不吃这套。
他是此地的主宰,只要他一句话,七人就能活。
可是,他不能!
实际上村民们也都没谱。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饶命啊!”几个伶人大哭起来,其中还有两个当学徒的小孩子。
“拿酒菜来,送他们一程!”村正老泪纵横,“七位莫怪!我等也是无奈呀!”
“瘟神爷爷发了牌子,那是一定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