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和洛离知道,必须要对朝廷和天子表现出恭敬。
要是惹恼了那个喜怒无常、爱好颜面的天子,要对付自己也不难。
其他不说,光是下令让绣衣府和葵花府制裁自己,自己就防不胜防。
蔡籍对洛氏兄妹的反应十分满意,笑道:
「不瞒志远兄,小弟就是带着封赏的旨意来的。致远兄确定奉诏么?」
他绝非多此一问。因为洛宁虽是夏人,却并非夏臣。可奉诏,也可不奉召。
他必须要试探清楚,不然要是直接宣读圣旨,可洛宁不奉召,丢的就是朝廷和陛下的脸面。
那不是闹么?
只有确定洛宁奉诏,他才能举行宣诏仪式,正式宣读圣旨。
洛宁闻言,不禁瞪圆了丹凤眼,满脸惊愕之色的说道:
「玄书兄何出此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陛下旨意一到,小弟自然奉诏
啊!」
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蔡籍被噎了一下,咳嗽两声,「那是,那是。是小弟多此一问。那就摆上香案,准备接旨吧。」
蔡籍一边说,一边取出玉轴圣旨。
那圣旨散放着王道气韵,还有封禁道纹。
「好!」洛宁站起来,正要吩咐摆上香案,忽然白爰爰进来禀报道:
「师尊!城外来了什么大金使团,代表多尔衮来见师尊的。」
「咳咳!」洛宁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个傻徒儿,多尔衮派人来了,让他们等着就是,怎么能当着大夏钦差的面说出来?
这样就尴尬了啊!
真是讨厌,多尔衮派的人怎么和蔡籍撞上了?
可是他也知道,此事怪不得狐徒。金国使团到来,这么大的事情,岂能瞒的住蔡籍?
蔡籍:「……」
这位钦差一听金国使团来,不禁脸色变了。
「致远,朝中有人说你和多尔衮相识,原来是真的啊,这…这…」
洛宁和金人勾连这么深,他还怎么传旨?
洛宁要是接受了朝廷的官职,转而又和金国勾结,那朝廷和陛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到时候,倒霉的是他蔡籍!
蔡籍顿时为难至极。若是洛宁对金国态度暧昧,那这道旨意还宣不宣读?
洛宁也很来气。
真特娘的不巧!
他明白,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很多人以为两面逢源最占便宜。可两面逢源是有前提的,前提是你的力量堪称
那么,的确有两面逢源的资本。
可若是你实力还不够,那么就必须坚定的选择一方站队。你想两面逢源,那其实是两面为敌,多半是自寻死路。
自以为聪明的不结盟,没有盟友,看似没有义务,立场超脱,其实是最危险的。
死的最快的往往就是这种势力。
若是他今日对金国使臣态度暧昧,那么一定会遭到崇禛和夏廷的警戒和提防。
西藩本属于益州。夏廷绝不会允许金人的手伸到益州!
那么,就会逼朝廷出手制裁自己。
可是洛宁也绝不可能和金国合作。他如今三郡在手,也不是无名小辈了,岂能再借助金人的势?
那是自绝于夏!会被人看成是夏女干!
他和金人翻脸,只是迟早的事。
于是,洛宁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玄书兄,我之前的确和多尔衮有点交情,可那只是私交罢了。大义面前无私交!」
「我洛宁是夏人,岂能和金人沆瀣一气?」
蔡籍见到他态度坚定,语气铿锵,全无犹豫之色,顿时放心了。
致远,还是有大义的!
「好,致远,我信你!金人乃蛮夷野人,万不可信。」蔡籍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洛宁心中冷笑,暗道:「蔡玄书啊蔡玄书,你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你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么?」
「呵呵,蔡经略,你可是夏女干啊。你在边关兵败被俘,投了黄太极,还处心积虑出谋献策,帮着黄太极和多尔衮南征呢。」
「你这种人,有资格对我说金人野蛮,万不可信?」
洛宁心中鄙夷之极,可这毕竟是没有发生的事,他也不能说出来。
「来人!」洛宁喝道,「我三郡乃夏土,我洛宁当为夏臣,岂可与鞑虏勾结!」
「若非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吾必杀之,为北方死难夏人收点利息!」
「传令!驱逐***使团!三日不离三郡之境,斩首示众!勿谓言之不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