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村妇面面相觑,也觉有理,于是坐下来帮她烧纸钱,其中一人就道:“这件事,也不知要如何善后。”
另一妇人压低了声量:“县令想在花神池作法超度,村正和村里的大户们断然不会允的。”
“那怎办,官兵会不会强行攻打?”
几个女人议论纷纷,伍夫人在一边默默烧她的纸钱。千岁看到这里,忽然道:“她们烧得很小心,就地掩埋,不让烟灰落水。”
每有一摞纸钱化成了灰烬,她们就及时在沙地上挖个小坑,将纸灰埋了,以防它们随风飘入池子。
是以月光抚慰下的池水,看起来依旧干净而恬淡,仿佛不沾尘污。
只这一个举动,就能看出花神池在村人心中的地位。
伍夫人看着这样的池子,也在轻声道:“今年暴雨,许多腌臜漂进池里,不知花神会不会不满?”
“会吧,否则今年为何针胎花减产?”
五个人烧纸钱,转眼就能收工。伍夫人留下来收拾场面,几个妇人又是结伴离开。
听到这里,也没甚有用的情报了。千岁和燕三郎轻手轻脚离开了花神池边,恰与那几个妇人又是同路。
又晃过两组村民,千岁领着燕三郎一边往村东头行去,一边道:“你注意到了么,她们提起女尸,说它‘漂’进花神池,这说法与兵头子不同。”
兵头子说,县令家的儿媳妇死在花神池。
几字之差,内涵十足。
燕三郎嗯了一声:“就是说,她可能死在别处,才被冲进花神池。”
花神池的位置是整个盆地的最低洼,百流汇入,将死尸也冲进去,这没甚奇怪。
这时那几个嘴碎的村妇也在聊天:“伍夫人真是个好人,年前我家那口子向她借马车,路上出了点意外,迟了一个月才归还,她也不着恼,也没管我们多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