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姚天师忍不住道:“这般异象是本地格局导致,极阴之地的地眼会牵走引路香,造成万流归一之景。这在别处也出现过,并非你们的花神发威!”
“胡说八道!”村正和身边的村老们哪里肯信,鄙夷地瞪他一眼,“如果因为什么地眼,你这仪式刚开始时,引路香怎么会往聚石滩上走?”
他们在红磨谷生活了一辈子,对这里的地形地势了若指掌,也不晓得有多少人说过极阴之地的格局了。这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是什么新鲜消息。
想拿“极阴之地”的名头来唬骗他们?不好意思,本地过去一百年什么异状都没有,今晚的异变只能是花神发怒!
姚天师张了张口,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他能肯定引路香变向是因为地眼之故。可是地眼之前为什么形同虚设,现在却突然发威,这原因他也还弄不清楚,毕竟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跟这帮乡下人,真是有理说不清!
章县令暗暗吸了一口气,正待同意。他虽是县官,但手里武备不足,花溪县也只是个地方小县,这些所谓的县兵其实都来自保乡团,并非正规军队。眼下敌众我寡,他们先设法全身而退才是上上之策。
至于这帮刁民,待他回县再上书请命,以袭官为由,请军屯划拨兵队前来镇剿!到得那时可不是他来找这些村民的麻烦,而是官军名正言顺来缉剿乡匪!
章县令的算盘打得不错,但他才开口说了个“好”字,章子昂突然一个箭步蹿出人群,绕开两个壮汉,一把拽住了周弦毅往回拖!
周弦毅被邬老太太护在怀里,站在五丈之外、一群周家人当中,这时兀自左顾右盼看热闹。章子昂眼见父亲快要答应对方撤走,却不知章县令肚里的小九九,只道今日走了以后妻儿沉冤再难昭雪,于是孤注一掷。
他也不傻,这时哪还不晓得娇妻女儿死得蹊跷?女儿的手链作为物证虽然不见了,可是周弦毅明摆着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只要把这小子抓在手里,他依旧可以顺藤抓出真正的凶手。
在一片推挤中,周家人急着向林地撤退,想要尽快置身事外。章子昂势若疯虎一般冲过来抢孩子,邬老太没有防备,一下被他得手,不由得失声尖叫:“抢孩子了,官府抢孩子了!”
周弦毅被夺,先是呆怔两秒,一抬头见到章子昂发红的双眼,吓得大叫大扭,用力挣扎。这人身上的凶狠和恶意,哪怕孩子都能感受到。
原本场上局势稍有缓和,结果又被邬老太这一声直接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