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是好马,跑起来飞快。可惜这条路上人还挺多,马车不能肆无忌惮地狂奔。越接近目标,司文睿就越是心焦,恨不得纵马疾追。
可是,盛邑里不许骑马,除非有王廷特许。
这个时候,他不能再浪费宝贵的运气在协调这种事情上。
“快点。”他催了两次,这种时候可做不到心如止水。
廖青松挑起另一侧车帘,向外看了两眼,忽然道:“我看见那胖子了,他正要走过路口。”
“再快点!”司文睿着急。前方就是人来人往的路口,这会儿天也黑了,要是慢上一步,他们或许就跟丢了。
能缀上胖子,全凭福生子带来的运气。可他能感觉到金蝉在他胸口晃荡,跟纸片似地不牢靠,说不定何时就飘落下来。
到得那时,他的运气全打了水漂不说,还要遭受强力反噬!
最后五十丈了,车夫经不起催,在马股上狠狠抽了两鞭。马儿吃痛,灰聿聿大步向前。
路上人多,可是这辆马车近乎蛮横的冲撞却奇迹般地没有踏伤人。
只有几个巡卫在后头大喊:“喂喂停下,你怎么驾车的!”
三十丈了。胖子站在路口左右打量,好似在犹豫选哪一条路。他身后是一家剃头铺子,木牌在风中摇晃,上头是褪了色的几个字:
“邵氏净发”。
这时候的剃头匠要给人栉发净面,少男少女一到成年都要加冠或者及笄,讲究些儿的人家就会找他们来束发。此外,男子精修胡须,乃至罪犯被判髡刑,都得找他们干活。
当然这样的剃头铺子,盛邑到处不缺。胖子和后头的追兵都不当回事。
在胡同里走车,速度毕竟有限。司文睿恨不得马车起飞,但胖子都已经进了右边第二条小道儿。
司文睿也顾不得了,一把掀起车帘往前望。从他这角度可以看见,胖子走进的小道里至少还有好几条岔路。他们稍一松懈或者怠慢,就会跟丢。
“快!”
马车也奔近了路口。
就在这时,司文睿忽觉胸口挠动。
那只长久趴在胸口上动也不动,只有喂食无根水和攒金粉才会扭头的福生子,动了!
司文睿大惊,一把扯开衣襟。
这动作做出来,车内两人一起低头,都望见福生子正在缓缓抽出口针!
“怎么回事!”司文睿大骇。他的运气用光了吗!
他下意识伸指按住福生子,不让它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