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暗中冷笑,一眼扫过,将呐喊的几十人都默默记下。
颜庆听得眉目舒展,又道:“这位清乐伯在卫国无官无衔无战功,只是富贾一方的大商人。这样的履历怎好出任青云宗山长?”
底下有人附和:“钻进钱眼儿的商人,有甚资格出任山长之职!”
“这要真让他当上山长,才是青云宗奇耻大辱!传出去,其他玄门不知要怎么笑话我们!”
还有人道:“在卫国受封?那他连童渊人都不是哩!”
“让一个商人统领我等?噫吁!履历再好看也万万不可。这说出去都是个大笑话。”
以燕三郎耳力,当然一字不漏都听全了。但他面无表情,听若不闻,连一丝恼怒都不显出来。
文庚心头一动。这少年在数千人眼皮底下遭受非议耻笑还行若无事,也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主儿。
以他年纪来说,这份定力了不得。
谢冶光却皱眉:“那么颜山长的遗愿怎么办?我们都知颜山长性情,受人胁迫可能极小。”
他问出这话并没用上神通,山风猛烈,听见的人不多,也就台上这么十来位。
玄门最重传承。长老们要是违抗颜烈遗令,自身在宗门内的公信力也会大幅度下降,不像从前那样饱受尊重。
孙红叶忍不住接话:“谢长老,这是个外人。”
“什么算内,什么算外?”谢冶光快言快语,“山长之位世袭,从颜屹传到颜烈,若说没资格,我们都不姓颜,也不是童渊人。”
颜庆不满:“我们为青云宗付出多少!各位都是凭功劳坐在这里!”
“说句大不敬的话。”谢冶光神色凝肃,“已故山长颜烈,在青云山行宽养纵容之策,几年也才进山一次,与弟子们并不亲厚。”
他这“宽养纵容”用得还是含蓄了,在座之人都清楚,颜烈进山的次数比他爹还少。毕竟摄政王摄的是一国之政,青云宗这些山里的小事,他怎么有精力顾及?当然就是委派副山长文庚等人全权负责了。
这父子俩就是挂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