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持下去,还有没有意义了?
他的心腹孙淇良就劝道:“不若我们趁夜杀一条血路出城。”
“去哪?”颜庆板着脸,“我们根基都在千渡城。”
是他的根基在千渡城,何来“我们”?众部曲仍然道:“不若往西去投奔铎人?”
“他们失信,我还要寄于他们篱下?”颜庆摇头,“那不过是苟延残喘。”
那前两天青云宗开出优厚条件,城主怎不允呢?
众人又商量了半个多时辰,无果。
颜庆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这时有个部下上前一步,小声道:“请城主为我做主。我妹子家昨晚遭窃,作案的都是黄龙帮人!这帮强盗抢了米钱不说,又把她相公打死,她也被、被欺侮。”说到这里,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又是黄龙帮!这几天来他听过的诉状不计其数,超过两成都跟黄龙帮有关。颜庆只觉心力交瘁,却还得安抚道:“知道了,我会处理。”
他的理智还在,晓得眼下形势这样糟糕,他的基本盘可不能翻,免得众叛亲离。
当天傍晚,官军直捣黄龙,将这帮派上下几百人全都抓起,投入大牢——
牢里没位置了,为了塞进黄龙帮人,署衙索性释放了百多名嫌犯。
颜庆回府,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要去休息。
现在连熬几个通宵都是常态,他又有三天没睡觉了,眼里全是血丝。
这时,次子颜凌却来找他了:“爹,您将黄龙帮抓起来了?”
“嗯,免得他们为祸千渡城。诉他们的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张了。”缺眠的人,脾气普遍比较暴躁,“你敢给他们说情,我就把你从南城门丢下去!”
好可怕!颜凌缩了缩脖子,话到嘴边就变了:“爹,您要抓就抓个齐全。黄龙帮还有个香主在逃哩,叫薛由。”
颜庆目光深注:“这人很要紧么?”
“要,要紧。”颜凌被他盯得后颈皮发凉,直咽口水,“当年的事,他也知道。”
颜庆拍案而起,眼里血丝更多:“你说什么!当年之事,除了蛇头溜走之外,其余知情人不都料理了么!”
“是都料理了。”颜凌结结巴巴,“但这个薛、薛由,我也是两天前才发现他也知情。他以前装得太好……”
“啪”一声脆响,颜庆怒不可遏,一巴掌甩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