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前辈见多识广,可曾听闻分辨气息的功法?这般功法又该修怎样的灵气?”
“至少万仙山未有记载,所以我不曾听闻。”薛正阳如实道。
江河便更为纳闷了:
“博览众长,道统万千的万仙山都不曾记载过的功法,她又是从哪里学到的呢?
路任家来到鲤国,是因为他惹到了仇家想要避难。茅野望来到鲤国,是希望实现教化子民、留名青史的抱负。
他们二人,都有着暂住在鲤国的理由。
我起初以为,这崔兰香应当是感到长生无望,怀着安度晚年的想法,才来到这鲤国。
但如今看她手段颇丰,又多有奇异,凭着这般奇特本事,哪怕无望长生,在这世上也该大有作为。
根本没必要留在鲤国这个尚在交战的小国。”
“……”
“她究竟为何而来?”
江河微微眯起了眼,
“也是这鲤国的千年龙气么?”
正因鲤国值得他人图谋的,唯有千年龙气,与鲤国能存续千年的秘密,所以江河只能这般猜测。
“我不知道。”
薛正阳叹了口气。
他觉得江河有些太过于谨慎了。
但有时也不可否认,对于浊仙这般存在,如何谨慎都算不上过分。
但是——
“但图谋龙气,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当天地之中,每有一个新立的国度被世间承认,便有其作为‘意象’的龙脉,自国土之中诞生。
龙脉隐于国土之中,不见踪迹,唯有在国家走向灭亡之时,会暴露人前。
而龙气发源于龙脉,与国家的气运、子民、山河,乃至一切都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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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存续的时间越久,越强盛,这个国家的龙脉便越粗壮,龙气也便越庞多。
也唯有国之将倾,根基不稳时,那作为‘意象’的龙脉现于人间,才有着被撷取的可能。”
“也就是说,只要国民强盛,龙气便不可能被他人掠夺。”
江河忽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回忆起当初国师大典时,那七彩的霞光分出一缕,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刻,总结道,
“而这,便是我们要做。”
“正是。”
薛正阳抬眼看向江河,道,
“江河,你的身上已有鲤国的一缕气运,想来是这个国家承认了你的身份。其实国师之间的气运之争,我已经算是失败了。”
“薛前辈莫不是看见了旧人,心生逃窜之意了?”江河打趣道。
“不,我来此本就是为了道心,而非气运。”
也不知薛正阳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在狡辩嘴硬,
“师尊说的不错,‘不利东北,乃终有庆’,我与师妹在鲤国偶遇,一定不可能是巧合……我会做好我作为国师的应尽之责,你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
江河说罢,便回头看了看没有打扰二人闲聊的鱼玄机,
“抱歉,陛下,晾了你大半天了。”
发福的中年男人摆了摆手,但笑容却有些苦涩。
凡人在一众修行者面前,很难掌握到话语权。
皇帝也不行。
他道:
“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只要能让我大鲤摆脱危亡,万世太平,这些身外之物朕都可以不去考虑。多谢江国师体谅。”
“陛下是个好皇帝。”
江河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