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己听从江河指示,召集了那些受到残党侵扰,抑郁成疾的患者,用那‘庆喜香’抹去了不少郁气,救了众多百姓的性命与家庭。
但有关残党一事,自始至终也没有个结果。
他虽身居皇宫,处理政务,但也并非不知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
就说手中的这些奏折,有九成都是在弹劾江河这位国师的。
几乎是个官员,都在控诉江河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近的便如带人胡乱抓捕百姓,致使民间怨声载道。
远的便如国师大典时放出妖物,以弄虚作假地造势,从而欺骗圣君,恐吓百姓。
甚至还有好事者联合鲤国文人,联名上书,请愿自己革除江河国师之位的。
当然,也有一些不痛不痒的弹劾。
如指认江河品行不端,收受贿赂,致使一条街巷都冠以‘仙品’之名。
又或是指出江河做了国师以后,只领取俸禄却毫无作为的恶劣行径。
一般此类弹劾都会顺带上薛正阳,大夸特夸其品性纯良,开办仙院、公开讲学,做的都是些利国利民的事实,以此来反衬江河的恶劣。
名声臭了以后,好像是谁都想着来掺和两脚,来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
曾经所作出的,在当时看来合情合理的行为,在如今反倒被扭转了性质,成为了控诉对方的理由、依据。
就连日常去街边吃个饭,都要被冠以莫名其妙的污名。
那些原本和颜悦色的陌生人,也在一夜之间变换成唾弃者的身份。
这些鱼玄机都看在眼里,但他真的很难办。
直至现在,哪怕百官、百姓如何质疑江河的所作所为,他也仍然选择相信江河。
不止是因为,那横跨鲤国千年历史的画像。
更因为他站在与百姓所不同的角度上,切实观察着江河的一举一动——
百官所控诉的抓捕百姓,是为了控制残党进一步扩散。
国师大典时的炎龙,是为了切实让百姓们意识到,他们与曾经那些酒囊饭袋的不同。
‘仙品’之名,不过是他与薛国师爱好美食,体恤民情的表现。
说他毫无作为,殊不知薛国师的公开讲学,正是江河推动的手笔。
鱼玄机发现,这一切似乎都正在被那些残党恶意污名化着。
而江河却仍然一意孤行,甚至不愿意与他人解释。
是他太过清高,不愿与凡人掰扯口角,还是别有深意?
鱼玄机并不清楚。
“陛下,陛下。”
一旁的赵公公,打断了鱼玄机的思路,
“陛下,江国师做的这些可谓是犯了众怒,您是否要移驾过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想到那堵在东鲤仙院门口的万众百姓,鱼玄机知道,面对空前的民愤,他这个当皇帝的,并不能置之不理,隔岸观火。
他不曾犹豫,只言简意赅道:
“摆驾。”
他要去亲自瞧瞧,东鲤仙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