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正阳拧紧了眉头,
“失败,指的是什么。”
江河心道:
“从确定路任家便是浊仙开始,我们的败局就已经注定——
在我们对浊仙一无所知时,浊仙已经化名来到了鲤国。
在我们堪堪知晓浊仙出现在鲤国时,他已经在鲤国促成了邪教。
当我们用尽一切手段追查浊仙时,他所埋下的棋子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定局。
我们掌握的信息太过模糊,在与浊仙的对局中,只能一步慢、步步慢。
哪怕路任家身死道消,他遗留下来的坑也是难以想象的沟壑,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锦京城的三十万百姓里,到底安插了多少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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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对局,从一开始就没有赢下的可能。”
江河的话字字戳中心口,薛正阳对当下面临的局面又如何不知。
哪怕百般不愿,也必须承认,路任家自打一开始便已经赢下了这场不公平的对弈。
“那我们也不必如此偏激,可以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揪出那些隐匿的残党。
他们总会想要做些什么,我们总有一天能抽丝剥茧,将这些残党从鲤国挨个拔除——”
“我们没有时间了。”
江河坦然道,
“前辈,鲤国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残党的隐患。
哪怕我们拥有短暂的喘息,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边关的蛮国虎视眈眈,若真等到两处隐患同时爆发,到时我们只会是分身乏术,疲于应对。
与其到了那个时候腹背受敌,不如趁早引爆内忧的矛盾,赶在蛮国打破僵局之前将它解决。”
“我知道、我知道。可你要屠杀的不是一两个人,是数以万计的百姓。
整个锦京城一共就三十万人,这个国家还需要百姓务农、经商、生产,你平白斩去几万人的性命,让这个国家就此陷入停滞,它也一样会垮!”
薛正阳想要摆正江河的心态,不由焦急劝说道。
但江河显然比他更明白: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
今天杀了这几万人,明天就会有更多的人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每个人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社会调动不起来,人人担惊受怕,这个国家就要被这么拖垮。
路任家从一开始,便让我们陷入到了两难的抉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