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这条生命为他试药、服侍、帮工。
却唯独不需要他能够说话。
他没有刻意去毒哑王昊的喉咙,却也没有在毒性发作时,刻意保全他的声音。
但床榻上的少年,也仍然需要她的帮助。
他不愿意就这么作为一个活死人,终日待在这漏雨的茅屋里,被一个用毒的老人折磨一辈子。
他用那沾满血水的手,缓缓写出了几个字迹,又将它们尽数抹去。
小蛇听从了他的意愿,选择了离去。
等她再度回来时,已是一年以后。
那时的少年已经恢复了行动的能力,只是浑身坑洼的疤痕依然狰狞可见,毒液浸透了他的每一寸皮肤,侵蚀了他的每一根毛发。
他的样貌已与过去大相径庭,唯一不变的,是他对生的执念。
小蛇带回来了许多铁片。
少年趁毒师不备,悄然在暗中改装。
他用一柄火器结束了毒师的性命。
毒师是个用毒好手,这也注定他肉身脆弱的可怜。
纵使比凡人要强悍太多,也终究抵挡不住火器的炸膛与土雷的轰击。
少年与小蛇终是拖着一身的伤,逃出了风雨飘摇的茅屋。
而那已是少年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年。
“是我费时费力给你把那些零件找来的,你不许嫌弃我!”
“没有嫌弃,只是……莫名有些怀念那个时候。”
王昊显然放松下了警惕的心神,
“从茅屋逃出来之后,我们两人又不知在东海辗转、漂泊了多少年。
那个时候,你还只是条幸存的小蛇,我也只是个逃走的药奴。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
现在我已经是个灵境的地仙,你也成了龙族的族长,我们明明什么都拥有了,彼此却好像越来越遥远……”
敖莹将王昊的臂膀缠绕地更紧了:
“没有多遥远,至少,我一直是你的‘小青’。”
“……”
王昊没说什么,敖莹便慢慢俯在了他的耳边,说着只有他们两人才熟知的细语:
“王昊,我虽然时常会因你吃醋,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像其它女人一样,因为这种事情和你闹那些无关紧要的别扭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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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懂你的人,只会有我一个。”
“是啊。”
“从茅屋逃出来后,没有人善待过被折磨地面目全非的你,没有人敢靠近浑身都是毒气的你——甚至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无知凡人惧怕你,寻来那些道貌岸然的宗门弟子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