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声震荡消解之后,另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转瞬又起,听了半晌后,李宝玉才终于明白,‘孙前辈’是试图以这接连不断的震荡迫使老龙失神。
一声不行,就百声、千声,直至对老龙起到效果便是。
似乎是个办法,只是如此做法,怕是要浪费不少灵气吧……
李宝玉抬眼看向江河,见其浑身气势果真不如初遇时强盛,有所担忧。
‘也不知道敲几次钟才能如前辈所愿。’
结果平原之上的钟声,一连七日都未曾停歇。
老龙的肉身相当强悍,可耳膜本就是极为脆弱的位置,承受江河七天毫不间断的震荡,再加上其本就神志不清,多重影响之下,终于是悲呼一声,晕了过去。
悬聚在头顶七日的乌云终于有了散去的迹象,待阳光从云中透过,照在湿漉的大地上,升腾泛白的水汽,江河才抹了把汗,没再用长剑敲击头顶金钟。
待钟声歇止不久,两个练气士还在琢磨前辈接下来该如何处置这昏厥老龙时,远处的土坑里,跌跌撞撞跑出个身影来。
却见李平安给自己打了一身的绷带,许是大动干戈过,那绷带上除了厚厚的泥土之外,还有浓重血迹,整个人萎靡不振,怕是一连几日都没能休息好。
“师、师父……”
他跌跌撞撞地跑来,临近时脚下一软,差点扑在江河的身上。
江河还要维系金钟虚影,以免老龙只是假意昏厥,等他撤下金钟以后再度降下水汽伤人,便侧身避过,任由他栽在地上以后,才向着两个练气士指了指虚弱到爬的力气都不再有的李平安:
“喂他点吃的。”
江河敲钟的这七日里,两个练气士得益于离得近,能吃些江河乾坤袋里的食物。
李平安孤身在外,可没这两人的待遇,若非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怕是要先行饿昏过去。
吃了些干粮,李平安终于是有了说话的气力,抱着江河的大腿就要哭诉:
“师父,我这些天过的好苦啊!被那些水汽浇到不算,喝的是土里渗的泥水,吃的是零碎的草叶,每天晚上还要听您敲钟,睡都睡不好,我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我知你付出太多,亏待不得你,但你先撒开。”
李平安诉苦也只是为了要些好处,算是争功,如今听到江河的承诺,也不多做纠缠。
“李——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