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眼圈一红,眼泪唰地一下就滚了下来。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赵媪与中庶长一前一后,一肥一瘦,在人群中一点一点儿往外挤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临了了,竟是赵媪在为她四下奔波。
而这时候的萧延年,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当夜被从城门放下,带到了崔老先生面前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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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也就在谯楼里头。(谯楼,古代城门上建造的用以了望的楼,通常用于观察和防御,不仅具有军事防御的功能,还常用于?报时,夜间敲钟击鼓以指示时间)
相比起邶宫,谯楼算得上是简陋。
外头看起来虽也雄伟壮观,但因寻常多是用来指挥了望传令,放置器械物资,也用来供守城军士巡逻者遮风避雨休息之用,因此远不能与邶宫作比。
阿磐乡间长大,也是第一回进谯楼。
只知道是木构楼阁,面阔八九间,进深五六间,宽宽长长的一条大道,她也不知被人带进了哪一间。
人啊,早就似一滩烂泥了。
腿脚啊,胳臂啊,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然而下城门的第一件事,还是问起了王父来,“王......王父......可醒了......”
声音嘶哑,形同鬼魅。
来人只是个寻常甲士,她不认得甲士,甲士也不清楚王父如今的境况,只道,“上头的事,我们哪儿知道。”
一进门看见郑姬,郑姬既是谢玄的人,也能近处伺候,因而谢玄醒没醒,郑姬大约是知道的。
阿磐强撑着问起郑姬,“王父......”
郑姬立在那里,眸光微动,朱唇轻启,然而却并没有说什么。
阿磐心头一暗,愈发地难过,也愈发难过得喘不过气来。
那......那谢玄大抵便是还没有醒了。
谯楼里头烛火通明,黑压压的已经立了不少人。
有的认得,有的不认得,有的见过,大多没见过,但见了她来,无不纷纷侧目。
有甲士穿过人群去了主座回禀,“崔先生,人带到了。”
架着她的甲士将她放在了适于审讯的地方,阿磐已经没了知觉,来人把她怎么放进殿内,她便怎样瘫在殿内,一动也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