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初见萧延年时,他是个十分儒雅的年轻人。
看起来是个世家公子,贤良方正,志节清白,说起话来亦是平和温软,谦和有度。
若不是后来认定她是叛贼之女,待她原也是不错的。
然此时阿磐实在看不懂萧延年要干什么,又憎恨她,又嫌恶她,还非要上她的榻,还要将她拢在胸口。
因了不懂,所以愈发绷紧了心神。
那人兀自说着话,声音也不高,低低的,但就在她的耳边,因而听得十分清楚。
他说,“我把她当成你。”
阿磐心头一跳,脑中却昏昏默默的。
字里行间都认得,话也都是寻常的话,可把这几个字组在一起,被萧延年说了出来,她就有些听不懂了。
就在那人胸口睁着眼,瞧着那人白衣之下的胸口一起一伏,她便似个木偶一样,一动也不敢动了。
听那人继续说,“你在谢玄身下,是不是也像你姐姐一样?”
阿磐还兀自愣怔着,那人又命,“说话。”
阿磐一回神,问,“主人要阿磐说什么?”
那人愈发把她的脑袋往他身子里揉,几乎要堵住了她的鼻尖,“我与你说话,你还敢走神。”
阿磐忙道,“主人!”
原本想说,“阿磐不像姐姐那样,做不来一条蛇。”
但开口时却想,何必呢,这乱世的女子都是苦命人罢了,何必彼此践踏,把尊严和体面一个个都践踏在泥土里呢。
因而她只轻声道了一句,“阿磐不会。”
那人闻言便笑,摁住她的力道减了许多,这才使她喘上了气来,片刻又继续说道,“因而她总是不如你。”
阿磐不知该说些什么。
却见那人垂眸睨来时,一双眼睛里就似烧起了火,此刻薄唇微启,抬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下来,“我想试试你。”
阿磐浑身一凛,也不知怎么敢的,脑子一热,竟别开脸来,一把推开了他,“主人!”
推得那人轻“嘶”一声,捂住了心口。
窗外有人冷声喝了一句,“主人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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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商。
这便推门冲了进来,把她挤到一旁,小心搀扶着萧延年,心疼得几乎红了眼眶,“主人要当心啊!”
他果然是又受伤了。
你瞧垂下手时,心口的白袍子已经染透了血。
阿磐跪坐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主......主人,阿磐不是故意的。”
一旁案上便有药箱,陆商取来便要为榻上的人宽衣上药,低低咒骂着,“该死的谢玄!我早晚要亲手射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