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这般幅度的细小动作,少年浑身的伤口又是崩裂开来,无论是四肢百骸还是关节大筋,此刻就如那盛满清水的破烂水囊一般,血水迸溅。
然而这一口酒水入喉,少年躯体如同被一根长针修补,自上而下,开裂皮肉愈合,经脉相连,手足大筋与破损血肉,尽数生长而出。酒劲猛烈,再说云仲本就负创极重,方才同老人对谈,不过是堪堪强撑而已,一口酒液下去,登时便昏沉睡去。
即便是睡去,少年手上那柄古剑也依旧是稳稳持在手中。
“这倔脾气,真像。”老人喃喃道,伸手将那柄少年掌中的古剑抓住,硬生生扯出,扔在一旁,叮当脆响。这一茬古剑皆是上品,能抵数次森寒剑气,可见品质之善,而老人捏刃的手掌,却是丝毫无恙。
老人拿过那一瓮酒水,微微失神。
“可惜啊老无赖,人家有师父了,倘若他还未曾拜师,我还真想替你收他入门,也算我老头对得起你。”
“这酒水当年你若是喝上一口,指不定如今还能赖在漠城之中,同我下下棋说说书,如今说不准还能在城中找个良家女子,成家立业。”
“既然承你衣钵,给他喝了,就当是给你赔个不是。”
老人出门,遣两位家仆将云仲抬往别处休息,自个儿则是踱步于城主府门前的空场之中。
已近日暮。
五百道剑,云仲撑了近乎一天一夜。除却老人,谁也不晓得这位笑得极喜庆的少年,是如何抵住剑气的。
老人的面皮于霞光之中,苍凉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