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载,原本泊鱼帮中一枚杂鱼成了舵主,可这位看守祠堂的老人,从未改换容貌,而镇中人丝毫未曾察觉。
铁中塘亦是知晓不少仙家事,可却鲜有听闻三十载容貌未改,而周遭人难以觉察的例子。这老人虽说以算相之术出众,可其隐而未动的浑厚根基,却是令他想都不敢想。
而这位铁舵主,却发现无论他如何运力,口齿就如同被两扇硕大山门钳住似的,甭说吐字,就连张口都难。
“晚辈所需不多,前辈这若是尚有富余,借在下一些,来日必定以同等的稀罕物加倍奉还。”书生低头,颇为谦卑道。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半只烧鹅,含讽笑道,“这桌上原本有鹅一只,我食一半有余,你若是再拿去些,下顿难不成叫我这老汉去喝西北冷风?”
“再说了,那一半烧鹅我虽吞到腹中,并非是给我自个解饿的,就连另一半未吃的鹅肉,也只是交托与我看管而已,真要是想要,还要等到正主回来才是。”老头意兴阑珊,看都不看书生一眼,便自行将那半只烧鹅以油纸裹住,提着红绳,起身就朝祠堂中去,却无端停住脚。
钦水镇虽说名头中带了水字,又因镇中水渠环绕,屋瓦流檐,大有东南水乡的意蕴,但要是问起当地镇中百姓,却不难发觉此处其实终年雨水可称是稀缺,同周围方圆百里不尽相同。
可老者停步时候,天上却是有阴云雷鸣。
雷鸣声极近。
大概是从祠堂当中透出,十分震耳。
“正主来了。”老头耸耸肩,回头朝书生无奈笑笑。
天上三重黑云胄,井中腾雨淋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