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女子却缓缓勒住马缰,掉回头来,直直面对百枚箭羽,摊开两手,闭目稳坐。
箭羽破风,然而悬停再悬停。
一轮圆阵隔开飒飒北风,再止一波箭羽,如同在山峦以里,绽开面磅礴巨甲,将箭羽尽数隔绝在外。
相距女子最近的一枚箭羽,正悬于女子眼前一寸,箭芒颤抖,寒光吞吐。
“大元冒狄部来人,恭请紫銮宫少宫主回返!”
“大元琉漱部来人,恭请紫銮宫少宫主回返!”
“大元术斥部来人,恭请紫銮宫少宫主回返!”
峭壁之上,近百声恭请,此起彼伏。
女子轻轻擦去面颊血渍,冷声自语,“这般精妙射术,果真是大元中人,只是未曾想到,大元多家部族,皆是被那胥孟府所挟,当真是愧对宗族,愧对大元部共主。”
“也罢,撕破面皮的事,既然是你等先行出手,我皆招便是。”
说罢,女子收刀归鞘,从包裹当中取出一张小弓,抬手收来数十枚悬停箭羽,弯弓搭箭。
“要我说这紫銮宫少宫主,大概是终日不出家门,将脑袋憋了个憨傻。”山上一位身披毛皮的汉子低声笑道,“谁都晓得箭羽自下而上射去,力道起码削去三五成,再者北风烈烈,能够着山巅都是奢求,何况穿人头颅,胡扯。”
身旁一人窃窃笑道,“甭这么说,一个女子习武又能作甚,身手差些,脑袋差些,有何大不了的,瞧瞧这面皮,相隔如此远近,竟还能瞧见粉黛颜色,谁若是娶回家中,怕是便要不早起喽。”
“那可不,兄弟这番话说得我都有些心痒好在紫銮宫如今大势已去,不然我等哪来的胆量,前来截杀,兴许还能摸摸人家少宫主的嫩手,还要多亏了胥孟府那位大人呐。”
汉子心满意足往下瞧去,可下一瞬,一枚箭羽刹那袭来,贴着汉子胸脯便疾驰而过,杀意凛冽,更甚过寒瑟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