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霜摇头,不过顺手却从怀中拿出枚玉壶,咬咬牙关递到老樵夫近前,“醋鱼无酒搭,最是可惜,算算时日近日以来,我那小徒儿与老大徒弟,大抵便要回山,就劳烦前辈替我照应。”
老樵夫瞧见酒水,目光登时热切,先行夺过玉壶,掀开壶头猛然吸起,当即眉开眼笑,拍打胸脯作保,“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吴小子也有知道客气的一日,正好近来颜贾清那酒徒不在山间,老夫得尽此酒,必将你那小徒迎上山门,且放下心就是。”
话虽如此,可闻罢酒气的老樵夫,却是将酒壶搂到胸前,唯恐吴霜反悔。
白衣之人揶揄笑笑,再不出言,而后骤然消散。
樵夫乐呵吃过一整尾醋鱼,饮酒整壶,通体三万六千毛孔欢畅,仰倒藤椅处,总觉得有些蹊跷,抬手抓起那枚玉壶,掉过个来看向壶底。
壶底雕印有一枚鱼字。
老汉震怒。
到头来终究是不曾赚着,不过是物归原主。
山外十五里处,有位衣衫全然不齐整的少女,费力驾起车帐,一旁黑獍随马车缓缓而行,瞧着那头杂毛马匹,始终有些跃跃欲试,但后者却是蔫头耷脑,时常向车帐当中张望。
车帐当中有少年熟睡,头枕剑匣,腰侧有剑,已是多日不曾醒转。
自打那日以来,温瑜便是耗费许多银钱,由打边关处借下一架车马,未有半点停歇,昼夜兼程奔南公山回返,仍旧是走了许多时日,若非是那位老僧使神通相助,省去大半路途,依旧是耽搁近一整月,如今才得远远瞥见南公山黛影,不由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拭去面皮尘土污泥。
云仲此番借剑,伤及根源,纵是不空禅师耗费整整三日,以功德内气灌注全身,依旧是收效甚微,只得明言外物无用,只得凭少年自个儿心意,方可醒转,但这身好不容易得来的二境修为,怕是已废去大半,不过福祸相依,兴许日后修行亦可得便宜。
少女一路都不曾开口,更是不曾换起衣衫,袖口肩头依旧有干涸血水,唇边开裂多处,满面尘灰。
车帐之中熟睡少年,周身干净整洁,面皮白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