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钓溪,不钓鱼虾,且放任山水气不顾,觅浩然大气,寻百代意气,纳于绳中,不知去向。”
“这话你应当听得相当耳熟,初听时节我也不解其意,过后却是想得越发清楚,也难怪那些仙家纷纷出山,缉拿你这位平日性子瞧着断然不会作恶的文人,原来如此。”
颜贾清挑眉看看吴霜,略显局促,不过旋即便是眼前一黑,躺倒到桌案之上,瞬息已是睡去。
待到青衣男子出门的时节,面色依旧平和,将手上那柄水火吞口长剑也随身带上,遥望南公山山外,丝丝缕缕云海,与由南而北暖人长风,将一身青衣都扯得平顺许多。
云仲依旧立身在温瑜屋舍之前,但屋门未开,其中女子多半已是倦意奇深,即便是山巅马蹄才响二三声,也是不曾听得,昏昏沉沉睡去,两肩已然是消瘦不知多少。一身黑衣的少年就这么立身在窗棂旁,让出大好日光落在少女面皮上,很久很久都不曾舍得将眼目挪开,略微失神。
那年也是这般好光景,可那时节温瑜上山时,面皮尚有两分稚态,并无眼下这般为心结困束的枯萎模样,就好似四月春光天,万千花草迎风借阳,唯独一株青莲凋落。
少年静静蹲下身来,索性靠到屋舍墙外坐下,默默地掐起两指,将原本就很是生疏的大阵挑起,笼住整座屋舍,盘膝静坐。一尾黄龙由打手腕立起头颅来,内气流转,尽数没入云仲浑身上下。
大师兄柳倾曾言,白木阵主清心降躁,行此阵时节,春风更绿,滚日更金,且可缓肝经胃脉,除却耗费心力奇大之外,算得上阵法当中催人悟境,脱开心关时最为适宜的大阵。
少年牢牢记到如今,却是依靠黄龙内气,生生盘膝坐到灯火初上。
整整三时辰,阵法不散,引得百鸟来歇,长云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