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固然是更中意你些,但毕竟这是在皇城宅院当中,一主一仆,倘若是不怕旁人听了去,自然可以随心随性,我不拦着,可万一让人听了去,有些话即便是真
,传扬出去,亦不是回事。”
“外头桃柳肥硕,我自然是从来不理会,但既然相公要做做样子,这株桃树就砍不得。”
说罢妇人径直转身,回了正堂,反而是院中挺胸抬头的女子,讽刺挖苦被三言两语轻飘飘拦下,一时很是有两分愠色。
还未过晌午,石崇依旧迟迟未归,不过府上却是来了位顶年轻的小厮,同一位凭宽厚黑袍遮挡住面庞的老者。之所以言说是老者,乃是因其脚步稍有蹒跚,不过根底依然稳当,且那位年轻后生,虽是伸手搀扶那老者,但不自觉就要慢上半步,跟到老者身后。
有人闯府,妇人连忙将一件孩童衣裳收起,藏到身后,迟疑片刻还是将头仰起,朝眼睑轻轻揉了两揉,随后才是不紧不慢起身,正巧迎上闯门而来的后生与老者。
“二位登门,是有甚要紧事?说来不凑巧,相公才前去外头应承皇城中杂事,并不在府中,如若二位当真是有要紧事,不妨先行饮茶,再等候一阵。相公虽不是身居要职,倒也是常同京兆府中贵人大员往来,耽搁些归家的时辰,还请莫要焦急。”
“倒也无甚要紧事打搅夫人,不过是要趁此时,前来打搅,询问些小事。”朝荣安先行开口,那老者倒也干脆,将黑袍掀起,平视眼前这位模样极为憔悴,五官面皮却生得极好的妇人,微微点头。
颐章老圣人的眉眼模样,任谁人都能认得
。
妇人当下就要下拜,却是被朝荣安搀起,刻意向正堂外望过一眼,“圣人私访,不宜有过多人知晓,更何况先前府邸外,在下亦是听闻夫人同那女子对谈,既有如此人身在府中,最好还是收声,圣人宽厚,并不会追究什么繁杂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