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章 雨如穿心箭

酒剑四方 凉凉不加班 1597 字 1个月前

.离颐章皇城徽溪尚有十里路途,林陂岫所携兵马遭人截住。

来人抱剑,面皮生得寻常,神情亦是有两分木讷,但拦下西郡而来兵马时,却显得相当轻巧,对上如此数目的兵马。神情还是木讷,似乎失却五感,耳中既听不见有甚甲戈磕碰声,两眼亦不曾见尘土滚动,只是纳闷这等天色之下,为何迟迟不落下雨来。

来人自报家门,言说自个儿叫庄道,头前两载时,曾应诏前往皇城徽溪护城,为拦挡下那莫名过境的一剑,权且收了些好处,一介散修既不曾依靠山门过活,更是没多少本事,只得是此处替人做事,才可勉强供起自身修行,穷文富武,修行人亦是不例外,眼下在这般节骨眼上前来传信,没准就得落得身死道消,或是遭人扣押许久的下场,奈何给得实在太多,左思右想,还是不与银钱过不去。

吴霜倒是相当中意此人言语,既不曾遮遮掩掩,亦是大大方方认了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路数,更何况庄道怀中那柄剑,既是干净利索,又是养护甚好,瞧来如何都像是位好剑客。

“在下得来这口谕,乃是数月前,圣人心思缜密,料到该当有此一场乱事。故而先行吩咐过在下同留于皇城里的几位闲散修行人,正值此时前来通风报信,奈何旁人身形遁术,实在是不尽人意,单单推出在下行此事,其余人皆在城头之上,以备不测。”

虽是眼前万军开道,庄道却亦不慌乱,告明来意过后,才冲着为首的林陂岫提肩抱拳,姑且算是行过礼数,旋即两眼不曾停留过久,随后就向吴霜处频频瞥去,眉头微蹙。修剑之人往往眼光不差,鼻头更是灵光,只消略微动动心神念头,霎时间便觉吴霜犹如一道山岳,横亘在前,周身剑气缭绕,但却迟迟瞧不出甚深浅来,自打从庄道见过西来一剑,浩浩荡荡自从皇城上空呼啸而去,无端之间便觉触及四境的门槛,因此索性在皇城处住下,一来是凭能取来些银钱,再者倘若是能谋得皇城道供奉一职,天材地宝,想来亦不得少见,既能安心悟道,又能安心积攒下些许家底,身为闲散修行人,大抵这出路,相当不差。

可连四境关口都险些冲破的庄道,在瞥见吴霜头一眼时,分明后者百无聊赖,甚是懈怠,庄道却仍是周身寒毛倒竖,乃至险些遏制不住出剑的心思。

林陂岫自是知晓,这等所谓传口谕者,自不可信过,不过西郡兵马倾巢而出一事,却是早有定数,仅是作势而已,倘如是当真在这等节骨眼上,进皇城徽溪勤王,即便并未干政,过后算账时节,总也要砍去几枚脑袋,连林陂岫都不敢赌,往后刀斧,可否会落到自个儿头上。这位自报家门言说前来传信的剑客,即使不曾掏出甚能使人听令的物件来,这皇城照旧是进不得,

因此倒恰好借庄道这番言语,兵马再后撤十里,恰好能见皇城之外数千玄黄甲,已是逼近城头。

此番景象,不论谁人亦需胆寒,尤其是在朝堂当中,曾闲来无事观瞧过无数朝堂之中的书卷,玄黄甲军势何其之盛皆是立身天下以顶,眼下近在咫尺,更知其何等骇人心神。

“早在皇城时节,就听闻过这玄黄甲的传闻,掂量自身本事,还觉得不差,没准对上玄黄甲,兵力相当,总能从中找出些取胜的法子,自身尚且很是得意,不过今日既是见过了,往后就再不敢吹嘘,自己能有那般本事凭寻常兵马胜之,单单是拎出一位玄黄甲来,单打独斗,咱这百十斤骨肉,或许能撑上片刻,都足够吹嘘半生。”

贾贺早已坐到高处,眯眼朝城下那道玄甲军阵看去,但两眼精光闪烁之间,浑然不似是在寻思什么好主意,反倒是盘算着如何能从中寻出些破绽端倪,直到林陂岫气喘吁吁走到高处同样坐下,才是自言自语似道来,“本以为玄黄重甲,虽是坚固无双,难求敌手,但却差在其笨拙不堪,盟约不立的时节仅有的几场败战,亦是因其过于苛求军势,加之重甲不便,小股玄黄甲才遭火攻而败,可如今看看,似乎那身玄黄甲数十年不显人间,背地里能工巧匠怕是耗费无穷功夫心血,将这身玄黄重甲,改得甚是完满,哪里还有什么行路不便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