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家这三位师兄离去过后,寺中僧人即使是私下,也纷纷要抱拳拱手,言说一句住持,而并未有人嬉笑者称上几声小师弟,于是就相当叫人心头凄苦。
有时甚至都要埋怨自家师父两句,可
再想起圆寂化舍的师父,好像即使是心头有些责怪意味,也需收起。
毕竟以往只是位跟随在师父师兄身后的跟班,而如今肩头却已有担子,既要使不求寺绵延传代下去,不至衰落,而又要考量,这人间如今这等情景,可否还能容下有偏安一隅,固守一地的心境。想来即便不是有甚格局变动,相距此间算不上甚远的北烟泽乱象,估摸着也要很快将战事烧到不求寺。
是置身事外举寺南迁,或是同那些位苦苦守边,而不能脱身不求寺边关儿郎同进退,遮世从来就不曾想过,如今轮到自己琢磨的时辰,总是觉得有心无力,便时刻去往不求寺近处山间的洞窟里久坐。护山打大阵虽说是被吴霜凭剑气毁去,然而却是偏偏留下这么个镌刻有历代不求寺前贤住持法号的洞窟,倒是相当厚道,倒也不至于令遮世无处可去。
何年流水复西东,遮世总要觉得在那座钟台古刹时,似乎要过得更舒心些,于是虽说是终日枯坐,身形却是一日日消瘦下去。
观棋之人终究是饶了些路途,走到棋盘眼前,但凭观棋学到的高明招数,对上天数二字,似乎总有些举棋不定。
前头一阵从北烟泽边关地,来过位举止相当不俗的高大书生,要见遮世,打从见过此人一眼,遮世就晓得这位大抵是出自吴霜山门,虽不见得同那位吴大剑仙有甚地界相像,但好像没甚道理,就觉得此人同吴霜很是有些相似之处,其自报家门,言说是自北烟泽边关而来,欲同不求寺借得些许人手,一并整修城头,助一臂之力。
而那些位跟随柳姓书生离去的僧人,十余日后就是纷纷回返,闭门不出,熬到形容枯槁,但依旧是要终日诵经念佛,像是在北烟泽边关瞧见许多如何都受不得的骇人事。
经书难念,魂魄难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