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堪称有几分纨绔习气的骊况,而是骊况半路捡来的那位小姑娘,因全然不晓得其双亲姓氏,骊况就只得将自个儿姓氏借去,思索许久,才琢磨出骊米这么个名字来,惹得孙福禄险些坏了道行,差点使手杖敲碎骊况天灵盖,如非是有人上前搀扶阻拦,大抵还真是要疼几日。
前有孙福禄撑杖而行,后有骊况牵起骊米慵慵懒懒跟随,再就剩小荼小醉两位侍女,连同那位始终在皇城郊外侍奉老妪的姑娘,也一并跟来,出行之人,除王甫柝三人外,尚有崔顺邢邬峡荀公子三人,统共六骑,却是全然不亚于送行之人。
「珍重珍重,多爱惜些身子,凭现如今荀兄的官位,可一定要活得长久些,千万别累死,不然往后我欲去往朝堂里,不就少了您这么根相当瓷实肥厚的大腿?」先行出言的却是骊况,这位爷自从赖到荀府中后,似乎就是认定荀公子,白吃白喝不说,时常是醉生梦死,如非是酒量不济,怕是都想饮到日上三竿去,如今很是有几分蓬头垢面,可说话还是那般不中听。
「那铁定是你先死。」荀公子半点情面不给。
骊况嘿嘿一笑,吃力蹲下身去,戳戳那小姑娘骊米的面皮,又朝荀公子咧嘴笑笑,「听孙老所说,骊米学问上的天资甚厚,竟是能同及冠之年学富五车的才子坐而论辩,看这架势,你倘若是去个三年五载,待到再回头时,学问里头的深浅,也不过是六七骊米,当真是人有迟暮,无再少年呐。」
骊况就是这般,本来好端端话语,从这位口中说出,怎么听都不对。
孙福禄今日则是谈兴正浓,不得已荀元拓只得是下马,搀扶孙福禄走到络水侧畔,才见水波浩荡,虽已至冬时,全然不曾凝冰,自高涧落底,纷繁碎雾挂满人面,时觉清凉。
「如何?先前前来纳安时,所积攒下的所谓热忱,踌躇满志,现如今还剩下几分?」老人似笑非笑,望络水开口。
荀公子愕然,而后笑笑,「应当还剩下个七八成不止。」
两人一位乃是朝堂其中,沉浮过近乎大半生的二品大员,当然已是心思如针,而从未曾有多少差错,一位乃是近乎前无古人,凭此年纪登上二品官位的大才之人,无论是学问或是人情世故,朝堂里头道理规矩,都学得甚快,两人出言对谈,自然无需什么敲打试探,而是彼此心知肚明所言何事,